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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次

铺天盖地的药剂味道在第一时间包裹住了希维安，他安静地站在门口，在黑暗中屏住了呼吸。

这种味道很熟悉，他想，克里曼斯大概打碎了整整一盒冷静药剂。

而地上的确也有碎裂的玻璃试管，就散落在桌脚边，但很干净，没有想象中的一片狼藉，除了这些玻璃之外反而能称得上整洁干净，就好像压根没人在这里面住过。

但这也是不对的，克里曼斯明明就坐在窗边，背对着门，很安静，像是根本没发现有人进入了他的地盘。

“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出来的，”他在希维安这么想的下一秒哑声道，“现在，立刻回去。”

希维安忍不住攥紧了手指，笑容很平静：“我可是好不容易溜出来的。”

但克里曼斯没有再回答哪怕一句话，他的脊背很明显地起伏了一下，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东西，整个背影都显得很僵硬，于是希维安往前走了两步，语气不急不缓：“我记得距离满月还有几天，你的诅咒提前了。”

他没走两步，就听见克里曼斯狠狠捶了下桌子，声音沉沉：“停下。”

希维安仿若未闻：“你知道吗，其实我并没有打算今天就跑出来的，但是刚刚做了个梦，你可以猜猜是什么梦。”

他的脚步声很轻，灰蓝瞳孔在黑暗中竖成两条细线，猫耳悄然钻出发顶，使用天赋能力可以让克里曼斯难以发现他堪称缓慢的接近速度。

“我不感兴趣，”希维安听见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很细微的喘气声，“跟你没有关系的事情都不要管。”

“我觉得这件事跟我还是有挺大关系的，”希维安轻笑了声，“你要是现在就死了，我用不了几天就会被洛缪抓回去结婚，那可不是什么好下场。”

克里曼斯的脊背更加僵硬，他发出了很明显的吸气声，濒临崩溃。

“你不会有事，”他哑声道，带着隐忍和克制，“教会能够给你最好的保护。”

“在奥利伯德没有给予足够利益的情况下，”希维安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语气平和地将所有都剖开放在克里曼斯眼前，“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代行者，有没有我都一样，将我送回去根本不会造成什么大问题，然后——你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吗？”

克里曼斯没有回答，但希维安知道他在倾听。

你会在意吗？他在黑暗中露出苦涩的笑容，你会有哪怕一点的不高兴吗？

“奥利伯德和塞西尔的合约里需要一个孩子，他们会发现我是男的，但这非常好解决，一个诅咒就可以让男人生孩子，再接下来，合约完成，我没有了价值，奥利伯德不需要一个男性的公爵夫人……”

最后一句话在希维安的猛扑中喷在了克里曼斯的耳廓上：“我会被他们杀掉。”

被他压下身下的躯体在激烈反抗，这是当然的，但希维安早在踏进门的一瞬间就有了完整的计划，一次性使用过多剂量的冷静药剂的确能保持清醒，但副作用也很明显——浑身无力，对外界反应变得迟钝，按照房间里的味道，他完全有信心制服住克里曼斯。

于是希维安整个人都重重地靠在克里曼斯的胸膛上，滚烫的体温透过两层薄薄的衬衫传递到他的肌肤上，克里曼斯侧着头，在逃避他的对视。

“为什么不敢看我？”希维安低声在他耳边呢喃，“克里曼斯，你看着我。”

但冒险家固执地盯着紧闭的窗帘，在希维安看不见的地方，他露出了将要疯狂的眼神。

“你不会有事，”他在挣扎中嘶声重复道，“他们没办法将你抓回去。”

希维安讽刺地笑了声：“你可管不了自己死掉之后的事，不要自欺欺人了，克里曼斯。”

他在努力地尝试桎梏住克里曼斯的手腕，这有点难，血脉令希维安能清楚地看清黑暗中的一切，包括克里曼斯一直侧对着自己的脸。

“你在遮掩什么？”他整个人都挂在了克里曼斯身上，呼吸交缠间能闻见很明显的银叶薄荷气味，“亲爱的冒险家先生，我什么都看得到。”

他任凭愈发躁动的血脉侵占每一寸躯体，借由这份躁动强行令克里曼斯转过了脸，也因此看见了那半张脸上堪称狰狞的黑色鳞片和蠕动的血肉。

“这就是你在遮掩的秘密吗？”希维安气得发笑，尖耳用力平压着，“这就是你不会有事？”

他说完就意识到克里曼斯从没有说过他会没事，他自始至终只将所有拒绝的话说了一遍，这让希维安自嘲般冷笑了声。

“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上赶着倒贴的舞女,”所有的脏话都被压进了喉咙深处，“拜托，我又没有让你负责！”

只需要像其他人一样，随便哪个都是，只需要想着那档子事，然后自顾自地达成目的。

希维安想，如果克里曼斯能这么做的话，我一定会好受很多。

“你不是，”身下的躯体僵硬了一下，“所以现在立刻给我起来！”

但希维安却在短暂的沉默后很轻地笑了声：“好吧，我们可以先不讨论这个问题。”

他用两只手抓住了克里曼斯的手腕，闭了闭眼，随后俯下身——

一个不能称为“吻”的触碰落在了克里曼斯的嘴角。

他垂着眼，看见克里曼斯在这一瞬紧紧闭上了眼，眉头皱得很紧，连眼尾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情绪，房间里因此而安静下来，只剩下两道粗重的呼吸声交错着糅合在一块。

希维安的嘴角动了动，又掩饰般发出镇定的笑声，轻描淡写地掠过了刚刚的举动：“我说过，第一次跟第二次没有什么区别，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他能感觉到克里曼斯的挣扎，不合时宜地感受到了点身份相倒的新奇感受，忍不住恶劣地笑了声：“还是说，你害怕我趁着冷静药剂的副作用对你做点什么？”

利爪悄然伸长，希维安松开一只手，轻巧地划破了衬衫，他轻笑着将呼吸全部洒在克里曼斯的耳廓上：“就像你上次做的那样？”

身下的躯体很明显地僵硬了，克里曼斯好半天说不出话，只能用全部的理智克制着自己不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最后才发出一点很压抑的，粗重的喘息。

“看来你也还记得，”希维安轻声念了个刚学会的魔咒，满意地看着克里曼斯完全被定在了原地，“放心，我暂时没有报复的想法。”

他在克里曼斯近乎灼烫的注视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微微歪着头露出甜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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