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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单份纠结

教堂敲响第一声早钟的时候，希维安强迫着自己从昏睡中醒来，房间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暧昧气息，这让他在睁开眼的同时打了个喷嚏。

随之而来的就是浑身的酸痛，他艰难地睁开眼，只觉得眼眶酸涩到了极点，眼角全是干涸的泪痕，这让希维安发出很低的嘶声。

早钟已经慢悠悠地敲到了最后一下，他终于撑着柔软的床垫坐了起来，房间里温暖湿闷，但显然没有第二个人的身影，希维安迟缓地眨了眨眼，捂着额头很艰涩地笑了笑。

最起码桌子上没有一整袋的金镑，他勉强安慰自己，那看起来太像是某种交易了。

“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希维安拧着眉痛哼了声，“怎么样似乎都不太好。”

记忆迟缓地在酸痛的身体中复苏，他的神情很明显地有了好一段时间的迷茫，在所有混乱到根本不堪回想的记忆中，希维安终于隐约抓住了点什么。

他缓慢地抬手，很轻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细微的刺痛令他嘶了口气，又气得快要发笑。

这算什么？他真的在片刻后笑出了声，克里曼斯真的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个吻，在他将将要死心的时候落下，紧接着便是掌控权的交换，克里曼斯的确不知道“吻”是什么意思，希维安想。

诚然，对很多人来说，情到深处接一个吻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这也是有效汲取快乐的方式，但至少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中间。

应该说，绝对不能出现在他们之间。

这算什么？这能算什么！只是一个吻而已，我居然因此，因此……

希维安狠狠捶了一下枕头，像是泄愤，咬牙切齿地盯着满床的凌乱褶皱，他止不住地发抖，甚至没发现自己依然顶着猫耳朵和猫尾巴。

我居然会因此感到了希望，像头见到了挂在眼前的苹果的驴。

但根本不会有别的答案，他近乎仓皇地爬下床，穿上皱成一团的衬衫，却好半天都扣不上一颗扣子。

一个没有爱的人，哈！吻怎么可能存在别的意义！

说到底只不过是我一个人在纠结这种事情，我在主动，我在渴求，我在他根本没有任何含义的动作里臆想过度。

希维安忍不住苦笑，眼神再一次地落在桌上，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留下一道明显是刚留下没多久的子弹痕迹。

看来克里曼斯这次的确生气了，他想，这很明显，毕竟上一次醒来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难受。

希维安下意识地感到有些慌张，要是——

要是他就这么走了该怎么办？

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划过，最后却只是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和快被扯掉的扣子怔愣了好一会，颓然地叹了口气。

“我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他连声音都是涩然的，很明显地塌着肩，就这么扯着才系上两颗扣子的衬衫消失在房间里，只留下满屋的混乱和走廊上隐约的脚步声。

……

安杰拉半梦半醒地趴在坚硬冰凉的木桌上，隐约听到楼梯上传来点吱呀声响，似乎是有人下了楼，正在往他这边靠近。

紧接着，他就在警报声中骤然清醒，飞快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浑身止不住地发毛。

“早，早上好，”安杰拉讪讪笑着往后蹭了点，“你起得还挺早的。”

克里曼斯神色冰冷地盯着他，缓声道：“早上好，好运先生。”

咔哒。

安杰拉眼睁睁地看着那把被擦拭得很亮的左轮被不轻不重地搁在了桌上，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怎、怎么了？”他干笑着抱紧了自己的七弦琴，“我发誓，昨晚什么都没听到！”

克里曼斯意味不明地呵了声：“你看起来把我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危险预警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安杰拉僵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再不说点什么我就得去见伊莲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背后已经渗了层冷汗，大脑在努力地尝试恢复运转，克里曼斯的眼神愈发危险，安杰拉终于在最后一刻说道：“我真的努力了，但没有办法。”

他看见克里曼斯的手掌按在了左轮上，语速飞快地扯着谎：“你不明白，我压根打不过希维安，他的血脉太可怕了，就算什么都不会也能有一万种方法逃跑，真的不是我没有阻止，而是我真的拦不住他！”

克里曼斯的眼神明显不是很相信，他缓缓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把自己描述成了一个没有价值的废物。”

我合理怀疑这句话是想为这个美丽的世界减少一个废物的负担！

安杰拉这次回答得更快了：“我只是在这件事上帮不上忙，这里除了你还有谁能抓住希维安，哈哈，是吧？”

他干笑着将求助的视线挪向了不远处的柜台，祈求这位海间旅馆的女人能为了保持地板的干净救自己一命，克里曼斯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同样转过头。

“我差点忘了，你又放任他撬我的门，”他这次没有留情，子弹在下一秒飞向了萨曼莎，“别告诉我你昨晚也跟年轻男人滚在一块。”

这个“也”，呃，这真的很容易让人想多，安杰拉神色古怪地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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