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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故意的

轻薄的雾笼罩了昏黄的街道，在踏上夏布利的第一瞬间，希维安所能想到的形容词是“破败”。

这是一座冒险家们都不屑于前来的小镇，没有任何价值，只有一座古堡立在镇子的后头，他抬起头，血月正好是最完整的时候，体内的血脉在蠢蠢欲动，又被冷静药剂完美地安抚。

克里曼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需要休息一晚？”

希维安摇了摇头：“特制的冷静药剂并不会有那么大的副作用。”

他说着，抬手按了按有点发痒的头顶，总觉得耳朵要从那里窜出来。

“从施卡洛道这里需要两天，”希维安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看着街边老旧的房屋若有所思地轻声道，“在两天内结束这次冒险会安全许多。”

克里曼斯却意味不明地抬头看了眼血红的月亮。

“并不一定是从陆地上过来，”他抬手握住了希维安的手腕，“厄难魔女也能算是地上天使级别。”

而占卜师通常并不能占卜到跟地上天使相关的事件。

希维安难得没有在第一时间接上话，他微微抿着唇，动了动被攥紧的手腕，始终没有转过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安杰拉的声音弱弱地从后面飘过来，“他说不定就在夏布利……呃，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不算太久远的记忆重新浮现，希维安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你不说完是正确的。”

按照洛缪的恶趣味，非常有可能把我们现在做的设想完美复制出来。

他跟着克里曼斯走进薄雾里，隐约有清亮的歌声从远处传来，那便是冒险家酒馆的方向，这已经成了某种标志性的辨别。

嗯，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对于外面的世界越来越熟悉。

“你还是没有说我们这次需要做什么，”希维安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满月还是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我是说，你之前的打算。”

或许并不只是因为满月，克里曼斯太恶劣，故意把话语停在了惹人遐思的地方，熟稔得像是王城里的那些调情老手。

这不应该，希维安有点不服气，我堂堂王城交际花怎么可能搞不定一个常年自己待在野外的冒险家？

他微笑着侧头，克里曼斯却只是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希维安能感觉到牵着自己手腕的手掌收紧了些许。

“作废的计划就没有说出来的意义了，”克里曼斯看起来很冷淡，“夏布利的酒馆会比别的地方有趣很多。”

“这个我知道！”安杰拉往他们身边凑了点，手里除了七弦琴还抱着一块类似木牌的东西，“夏布利有很多的特色美食，血族曾经统治过这里很长一段岁月，那是一个热爱生活的魔法种族。”

克里曼斯不紧不慢地侧过头，笑容显得有点冰冷。

“你知道的还挺多，”他呵笑了声，“继续讲完接下来的？”

安杰拉这才后知后觉地闭上了嘴，讪讪笑道：“不，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你继续讲吧。”

我怎么会没看出来克里曼斯的想法，他简直欲哭无泪，只能怪自己活该。

希维安忍不住发出细微的轻快笑声，微微侧着头用余光去看克里曼斯，对方同样转过了头，眼神在昏暗迷离的夜色下显出很专注的错觉，令他不由得心头一跳，又飞快地看向安杰拉。

这种气氛很不对劲，嗯，克里曼斯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了。

他这么想着，主动岔开了话题：“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关于夏布利的事情？”

克里曼斯在旁边轻轻哼了声，听起来有点不满，希维安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轻轻一抖，但还是忍住了转头的欲望。

安杰拉磕磕巴巴地开口解释道：“是伊莲跟我说的，她说她小时候来过夏布利。”

手腕上的温度骤然离开，希维安在第一时间转过头，就看见克里曼斯抬手推开了酒馆的大门，回过头看他：“你可以自己体验一下夏布利的特色。”

“我总觉得这里的酒馆有点不一样，”希维安掩饰般岔开了话题，“太安静了点。”

克里曼斯对此不置可否。

“冒险家们不太爱来这，”他淡声解释道，眼神环顾过室内数量稀少的客人，最后停在了悬赏墙上，“现在在场的人里价格最高的也才500镑。”

听起来非常的不满意，希维安有点想笑，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的氛围，还有男人们忌惮恐惧的眼神。

是的，男人们。

他终于发现了古怪的地方，这家冒险家酒馆没有站在门口招揽客人的舞女，也没有任何的女性在室内跳舞，只有一个样貌清秀的少年坐在窗边，用清亮的嗓音唱着大陆很著名的情歌。

“游荡在风息平原上的亡灵，你在唱些什么？”

“我在歌颂神明，他给了我漫长无尽的时间用以等待。”

“独行在风息平原上的亡灵？你在等待什么？”

“等待那朵春日的花绽放于秋天，等待命运在未来的眷顾，等待我未归家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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