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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你的秘密
月光安静地照亮了安眠者的领地，希维安睁开眼，刚好看见了坐在树上的幽灵。
“嚯，没想到你是最先出来的，”他的语气有些意外，“看来你选到了美梦。”
希维安神色冷冷地看着他：“这似乎并不能算是考验。”
“的确，对于一些人来说这只是简单的小测试，”幽灵解释道，“但对于一些人来说，这比深渊还要恐怖。”
“我并不明白你的意思，”希维安下意识地看了眼剩余的两个光团，“这个比喻听起来夸张了点。”
幽灵却呵呵笑了声：“你还年轻，尚且拥有直面内心和未来的勇气，但对于，噢，就说安杰拉吧，你觉得他现在还愿意从美梦中醒来吗？”
希维安神色骤然凝重了些许，冷声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他果然在因为伊莲的死怨恨安杰拉。
幽灵现在倒是坦然地冲他摊手：“伊莲本来已经被我带走了，结果趁我不注意跑了回去，本来该死的不是她。”
“所以你希望安杰拉死？”希维安没什么情绪地扯了扯嘴角，“他现在用的可是伊莲的生命。”
“那又怎么样？反正他不会是伊莲，”幽灵的语气终于透出点明显的怨怼，“伊莲那么喜欢他，他应该跟伊莲一起死的！”
“这不对，”希维安反驳道，“总之，我会把他带出来。”
他看向那两团光球，不抱希望地问了句：“哪一个是他？”
“左边的，”幽灵哈哈笑着回答道，“我告诉你了，你敢相信我吗？”
这的确是个问题，但希维安依然镇定地站起身，往那边走去。
“没关系，”他的语气似乎带着平静的笑意，“我也可以先去把克里曼斯带出来。”
“那个身上有诅咒的人？”幽灵发出好大一声惊叹，“我还以为你是被强迫的。”
希维安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解释道：“其实是我强迫了他。”
他说完便握住了左边的那个光球，熟悉的黑暗瞬间包裹住他的身影，幽灵讶然地盯着空旷的树底看了会，忍不住咧开嘴角哈哈大笑：
“刚刚是骗你的，天真的小可怜！”
……
周围是熟悉的街道和繁华的场景，穿着华贵裙装的贵妇从车上下来，歌剧院里传来熟悉的曲调。
这是王城。
“我回到了自己的梦境？”希维安拧着眉环顾了一周，“不对，这家裁缝店并不存在于我的梦中，事实上在现世中，它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倒闭了。”
他顺着人流往前走去，大脑飞速地转动着，钟响彻天穹，希维安在喧闹中确定了两种可能：
这是安杰拉的梦境，或者，幽灵的确骗了他，这其实是克里曼斯的梦境。
但哪一种都显得有些难以置信，嗯，安杰拉大概率没有到过王城，他以前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寻找跟复活仪式相关的材料和魔法物品。
希维安警惕地扫过每一条街道，最后猛地在歌剧院的角落停下，那里蹲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脸上全是污渍，冷淡的烟灰色瞳孔死死盯着人来人往的剧院大门。
那是克里曼斯？
他在下一秒飞快地自我否认了这个想法，克里曼斯怎么可能在王城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眼睛是这样的，比如说休伯特家族……
希维安的思绪骤然一滞，终于从关于王城的众多八卦中想起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消息：
休伯特亲王有个遗留在外的私生子，亲王夫人对此曾经闹过很多次。
这让他想起了刚认识克里曼斯时曾遇到过的未知猎人，当时克里曼斯说的是“他们不知道我是克里曼斯”。
既然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会发生那场狩猎？又是怎么追踪到他的？
希维安嘶鱼生了口气，豁然开朗。
就像奥利伯德能通过特殊方法找到我一样，亲王夫人也可以通过一些魔法手段找到克里曼斯，比如说，血缘魔法。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蹲在歌剧院门口的小男孩看了好一会，忍不住呢喃：“这谁能想到……克里曼斯·休伯特？”
希维安自己先皱起了眉，对这个名字感到了极度的不适应，他望着那边，四五岁的克里曼斯穿着勉强算得上干净的衣服，瘦瘦小小的，完全看不出长大后的样子。
“所以，他选到了痛苦的回忆，”希维安自言自语着往那边走去，“我以为对他来说最痛苦的事会跟大恶魔有关。”
他敏锐地察觉到除了自己还有人在朝这边走来，那是几个成年男人，穿着仆从的衣服，身上带有明显的恶意。
“该不会是那位亲王夫人吧，”希维安神色一凝，努力地拨开人群朝哪边跑去，“克里曼斯怎么不跑？”
他眼睁睁看着克里曼斯后知后觉地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着剧院门口跑去，稚嫩的脸上居然是习以为常的厌烦和麻木，最后一弯腰，就消失在了门后，只留下几个男人在原地咒骂了两句，懊恼地转身离开了。
希维安站在了原地，不满地拧着眉。
“他小时候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他选择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比深渊还痛苦？”
照现在来看，这场回忆还没有进行到最重要的部分，他最好的选择就是呆在这等克里曼斯出来，再关注后续的发展。
……
夜色深沉的时候，希维安看见年幼的克里曼斯被一个穿着淡薄的美艳女人牵着走了出来，冷风吹得他们瑟瑟发抖，女人将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他们朝着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那是平民区的方向。
希维安隐秘了自己的身影，跟着他们来到一栋再普通不过的屋子面前，里面亮着灯，他看见女人的眼神瑟缩了一下。
“克里曼斯，”她蹲下身，在男孩耳边轻声嘱咐道，“你先去树下玩一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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