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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暴雨将至

其实这种环境很熟悉，希维安坐在黑暗中，始终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肋骨还在隐隐作痛，两个月的时间快得像是一刹，短到他依然能飞快地融入到王城的环境中。

不管是应该说的话，还是现在穿的这一身能让人窒息而死的华丽裙装。

他深深吸了口气，解开了被迫勒得很紧的束腰，高跟鞋散落在一旁，希维安在黑暗中露出苦涩的笑容。

“我从来没有成功摆脱过去，”他轻声道，“自由才是最大的错觉。”

而克里曼斯……克里曼斯是一场梦，关于绮丽未来和爱的美好幻梦，最适合在空无一人的黑暗中独自回想。

手下的裙摆刺绣繁复，希维安只需要打一个响指，火光就能照亮死寂的房间。

但他只是安静地在黑暗中坐着，就像是曾经弱小的时候那样，靠着墙抱住自己的手臂，很安静地发呆。

“这样子比较有利于找回过去的状态，”他忍不住在片刻后吐槽道，“我可不想再来两个月的禁闭。”

他下意识地转头想看一眼窗外，又在片刻后反应过来，缓慢地收回视线。

其实现在的环境有点像永暗之森，嗯，同样的黑暗，但是没有危险，也不需要始终提心吊胆……克里曼斯现在应该活过来了吧？

在安杰拉的行囊包里有最后的一个替命木偶，在把那瓶白月花放进去的时候希维安就发现了，更何况以洛缪的恶趣味来看，这个交易绝对不止这么简单。

一个有趣的未来？他几乎可以肯定克里曼斯能够存活，所以，这的确是一个很划算的交易，简直就是最好的方法了。

“还能顺理成章地远离他，”希维安在黑暗中笑了声，“我可不想继续发疯了。”

接着他又飞快地抿住唇，黑暗中只剩下一片沉默。

“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他的语气低到像是在说服自己，“我只会给他带来危险。”

某些念头在黑暗中飞快滋长，根本压抑不住，希维安在片刻后站起身，从衬裙中翻出一枚银色的金属片，那是遗忘在自己身上的传送符咒。

“可以去找一趟艾琳娜首席，”他的指腹缓慢摩挲过银片上凹陷的纹路，“她大概会知道一些情况。”

其实有点舍不得，希维安矛盾地想，这一枚传送符咒是克里曼斯做的。

嗯，最起码要确定克里曼斯现在是安全的。

……

希维安在夜色中隐秘身影，安静地转入了神像背后，白衣神父的视线在第一时间落在了他的身上，神情温和地对他点点头。

“晚上好，”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塞西尔小姐。”

希维安在胸前点出圣徽的形状，同样对他做口型：“我希望联系圣安德烈大教堂的首席，艾琳娜阁下。”

神父只是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艾琳娜阁下正在等您，去走廊尽头的房间找她就好。”

希维安不禁有些讶然，艾琳娜明明是圣安德烈大教堂的首席，但怎么感觉总是能在各个地方碰见她？没记错的话，过度使用传送法阵是需要收费的。

他小心翼翼地提着过于厚重累赘的裙摆走下了台阶，黑暗的长廊两边燃着永不熄灭的火焰，冰凉的温度通过脚底的肌肤迅速侵入身体，希维安走得有些慢，极度没有形象。

“高跟鞋和大裙摆是人类最无用的发明，”他在心里吐槽道，“把女人装扮成行走花园简直是最愚蠢不过的审美！”

金属大门在他面前缓缓敞开，艾琳娜坐在桌后，摞成一堆的书籍挡住了她的半张脸，但希维安还是清楚地看清了她的表情。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艾琳娜的视线扫过他失去裙撑的皱巴巴裙摆，还有松松垮垮的羊腿袖蕾丝衬衣，“你的脑袋是什么回事？”

“一点小意外，”希维安抱着被自己揉成一团的裙摆柔声道，“我的父亲很生气，他罚了我两个月的禁闭。”

艾琳娜沉吟了会，才说：“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两个月足够我做好一些准备。”

根本不需要解释是什么准备，下一次的出逃已经可以进入筹备阶段，希维安明显地松了口气，感激地在胸前点出圣徽：“您的帮助我会永远铭记于心。”

他始终没有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就好像不去提，不久前发生的事就不存在一般，就好像……他并没有亲手把自己推到克里曼斯的对立面。

但艾琳娜却在短暂的无声后问道：“你是主动跟洛缪回来的？”

希维安讶然地望向了她，片刻后才低声道：“算是吧，他……就是克里曼斯，告诉你的？”

就连那个名字都开始难以启齿，希维安的嘴角很轻地动了动，像是个不成型的笑。

“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艾琳娜很明显地皱着眉，语气严肃，“你杀了他？”

但她只看见希维安垂下的细长睫毛在轻轻颤抖，还有不自觉攥紧裙摆的手指。

“这的确是事实，但我知道他不会死。”

“他死了，”艾琳娜不赞同地看着他，“虽然我不知道他怎么活过来的，但他的气息的确消失了一段时间。”

“替命木偶，”希维安突然打断了她，避开视线语速飞快，“他的身上有替命木偶，所以不会死，只需要承受一半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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