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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同伴，爱人

“那是休伯特亲王的孩子，”索耶贴在希维安耳边说道，“你听说过的，那一位舞女生的私生子。”

“我当然知道，”希维安克制住自己颤抖的手指，轻轻翘了翘嘴角，“只是在想亲王夫人会不会又在——发疯。”

索耶却意味深长地说道：“他既然有本事来到王城，亲王夫人就不能继续发疯了，休伯特亲王就这么一个儿子。”

“意思是他将继承亲王的爵位？”希维安在震惊中下意识地侧过头，“那可不是个好消息，我们都得做些新准备了。”

克里曼斯的身影总是很好捕捉，他低着头，眼神专注地盯着那个少年，希维安能从他的姿态中看出很熟悉的影子。

我曾经也被这么注视过。

“你很少这么失礼地盯着别人看，”索耶警告的话语在耳侧响起，“这是春季舞会。”

过度关注什么通常会带来无法预知的危险。

希维安却没有收回视线，而是露出点很兴致盎然的笑。

“只是觉得他旁边的那一位有些眼熟，”他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或许是前不久才见过。”

在夏布利的小酒馆中，他曾坐到自己对面，笑容期待羞涩：“虽然很冒昧，但我是克里曼斯先生的仰慕者。”

而克里曼斯是怎么说的？他当时说，与我无关。

可现在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还出现在了王城的春季舞会上。

“那是这位私生子给休伯特亲王开出的条件，”索耶呵呵笑了声，“是他的爱人。”

有那么一瞬间希维安感觉自己的灵魂悬浮在华丽的穹顶上，大提琴奏响刺耳的噪音，杯盏碰撞声都变得刺耳，最后被胸腔的钝痛强行扯回了意识。

“爱人？”他的尾音不受控制地变得尖锐了些，“休伯特亲王居然能答应。”

“答应又不是什么难事，”索耶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重点是他能不能活下来。”

接着他又微微皱起眉，变得严肃了点。

“希维安，我的朋友，”他终于发现了眼前人的失态，“你今天怎么了？”

希维安缓慢地摇了摇头。

“只是在想，他们似乎不太像爱人，”他的语速有点缓慢，似乎是在斟酌措辞，“你觉得呢？”

克里曼斯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人？

索耶努力地回想了下，道：“没有吧，他们之前还在花园里接吻。”

希维安缓慢地抬手按住胸口，在片刻后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我的朋友，你确定吗？”

索耶终于发现了什么，他眼中缓缓浮出点难以置信，迅速地搀扶住了希维安的腰：“你认识他？”

但希维安只是摇了摇头，道：“有一点接触，抱歉，我只是不太舒服。”

不甘，是的，他克制不住地转过头，眼神称得上失礼，他看见那个叫菲尔的家伙微微垫着脚，而克里曼斯微微弓着腰，他们的的确确在通明灯火中交换了一个吻。

“你看起来需要休息一段时间，”索耶体贴地扶着他藏进了盆栽后，“等教会的大人物来了后，你就先去休息会。”

“感谢你，索耶，”希维安终于能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对着好友点点头，“只是今天的束腰有一些难受。”

“我明白的，”索耶同情地看着他，“每场舞会都会有淑女因为束腰晕倒。”

希维安轻轻地笑了声：“美丽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好了，我可以暂时自己待一会，你可以先自己去转一圈。”

……

壁炉里跳动的幽蓝火焰骤然拉长，艾琳娜讶异地转过头，看起希维安抱着自己宽大的裙摆小心翼翼地从里面跨了出来。

“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我刚要去春季舞会找你。”

她穿着一身刺绣精美的长袍，带着造型宛若太阳的冠冕，希维安的胸膛重重起伏了几下，猫耳不受控地从头顶钻出。

“我……差点失控，”他的喘息声紊乱纷杂，“首席，我需要一支冷静药剂。”

“特制的冷静药剂还在制作中，”艾琳娜神色微凝，“满月才过去没多久，你不应该失控。”

希维安苦涩地勾了勾嘴角：“这两个月的状态都不太好，禁闭的时间太长了，今晚又——发生了一点意外。”

“怎么了？”艾琳娜从抽屉中翻出了一支普通的冷静药剂，“和春季舞会有关？”

但希维安却突然换了个话题：“上次您说要跟萨曼莎阁下确认克里曼斯的交易，现在有结果了吗？”

艾琳娜点了点头：“克里曼斯的确做出了这一项交易，但萨曼莎说，爱是可以再生的。”

希维安捏着那支冷静药剂，语气有点虚浮：“再生是……什么意思？”

银叶薄荷的香气渐渐从敞开的试管口飘出，艾琳娜沉吟了会，解释道：“在特定的苛刻情况下，爱会再生，萨曼莎对此的解释是需要在看到一个人的第一眼就产生心动。”

她说完才看见希维安始终垂着头，猫耳耷拉着，手指死死捏着那根试管。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轻到听不清，“感谢您的解答，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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