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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吾妻阿凝爱刺激，吾亦如是”
及笄礼那日，耶律玟悄摸给宣凝办得极其盛大。
甚至是直接踹开南齐皇帝，安排人在皇宫御花园搭建宴席，里里外外一字排开，铺满红绸，简直是把南齐皇宫当成了专门办事的大酒楼。
当然，要比大酒楼好看气派许多倍。
他知晓宣凝是个怕累怕麻烦的，在好几个月前就专门命人给她定制穿戴起来轻便却不失华贵的衣裙首饰。
及笄前一晚见到耶律玟给她准备的那件绣牡丹云裳缀琉轻羽衣，宣凝难以否认，她真的很喜欢。
正月的天还很冷，这件水红礼裙里外不过三层，却在腰腹收紧处绣满珍贵细绒，最外层套着的看似是薄纱，实则拢在身上有保暖作用。
质地轻便，暗纹在光下流溢华彩，细绒柔暖，缀着的宝石珍珠还会在行动间发出“泠泠”脆响。
宣凝换上衣裙，在镜子前轻轻一旋身，听环佩作响，看腰下裙摆如花般绽开，婀娜身段恰到好处地隐约显露着，整个人就像落入尘间嬉闹的少女仙子，灵动娇媚。
不施粉黛，她就已像快完全盛放的一枝桃花，娇颜透粉，行止若香。
宋贞在旁看着，看自己当年艰难生下又养大的孩子已亭亭玉立，心中感慨万千，抚着肚子靠在了耶律玟肩头。
耶律玟用大掌轻轻覆在宋贞的手上，笑道：“怎么样，我安排得不错吧？”
宋贞还是有些怕他行事太乖张，容易惹祸：“好是好，但……”
“怕什么，等谢衡在大周那边安定下来，我也不等了，做皇帝嘛，杀几个人再披个龙袍的事儿，简单。”
宋贞：“……”
“好啦，你放心，要真有什么问题，也是我来扛。大不了还有谢衡呢，一家两皇帝两皇后，这天下无人能奈我们何。”
宋贞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你这样看起来太嚣张欠揍了。”
耶律玟一脸无所谓：“这世上不就只有你敢揍我了？”
宣凝看宋贞嗔笑着拧耶律玟的脸，耶律玟连连求饶的样子，笑起来的同时又感慨，这样真好。
只可惜，阿衡不在她身边。
但宣凝没失落多久，因为几刻钟后，就有人禀报，说大周那边送聘礼来了。
宣凝并不假作矜持，也不管其他，提起裙子就跑出去，跑到前厅一看，秦德正喘着粗气满脸欢喜地和她身后的阿翠打招呼。
等阿翠轻瞪了他一眼，他才意识到什么，赶紧把视线收回，回身指了指身后大开的门：“东西都在后头搬着呢，皇后娘娘，您先过目这聘礼单子吧。”
秦德嘴甜，这口“皇后娘娘”却让宣凝缩了缩脖子：“你还是先别这么叫，我总有种你把我喊老了的感觉。”
秦德继续笑嘻嘻：“皇后娘娘得尽早习惯这个称呼啊，日后天下人都得这么喊呢！”
宣凝一边打开那长长一串比耶律玟那份嫁妆单子还夸张聘礼单子淡淡扫着，一边笑着问他：“他那里都还好吗？”
“好是当然好！只是，哎……”
秦德垂头叹气。
宣凝一下紧张起来，聘礼单子也不看了，赶紧问：“你别叹气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出事，当然出事了。咱们未来皇上他，病了！”
“病了？！这才几天，怎么就病了？严不严重，大夫怎么说？！”
宣凝急声问，慌乱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就是说啊，才几天他怎么就……”看宣凝几乎要哭出来了，秦德嘴角忽然一咧，抬起头笑，“怎么就想皇后娘娘您想得茶饭不思了呢！太医说这是害了相思病啊！”
宣凝：“……”
呵。
敢拿这种事逗她？
欠揍，太欠揍了。
见宣凝一双眼睛冷下去，秦德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阿翠，教育秦德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宣凝回身，轻拍阿翠肩膀，“他总不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一直不成熟下去吧？这种事儿，得趁早。”
阿翠收到任务，挺直腰背，郑重地对宣凝承诺：“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育教育他！”
一边说，还一边揉起拳头。
秦德脸色微变，本还灵活的嘴磕巴起来：“我，我就只是开个玩笑……”
“臭秦德，玩笑，不是随便就能开的。”阿翠不知从哪找出根棍子来，一下一下拍在掌心，缓步朝秦德走来。
秦德往后退的同时还在劝：“阿翠啊你拿棍子的姿势不太准确，容易磨手的……”
宣凝不管他们怎么闹了，回身看那连绵不绝抬进来的箱子，身后的耶律玟乐得合不拢嘴：“我就说，谢衡那小子肯定不会落我下风。”
不过这些东西算来算去，都是流进一家人屋里罢了。
“皇后娘娘，你快让阿翠别打我了！主子还让我给您带了及笄礼物呢……”秦德边躲着阿翠的棍棒边朝宣凝嚎。
宣凝眼前一亮，朝阿翠抬手示意她先停一停，然后问秦德：“在哪儿呢？”
秦德指指门口一名正捧着个大红箱子的小厮：“就是那个！”
宣凝跑过去的同时又朝阿翠挥手，示意她可以继续了。
秦德苦着脸又嚎起来。
宣凝让那小厮过来赶紧把箱子打开，十分期待地看着红箱子，不知阿衡会送她什么。
她就知晓，就算谢衡人不在，也会想办法以其他方式陪她的。
然而面前的小厮掏出钥匙后就小声道：“主子说，得您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亲自打开看。绝对不能有其他人在旁。所以……”
小厮将箱子和钥匙一同递给了宣凝。
宣凝面露狐疑，但更多的是兴奋，从小厮手里接过箱子后就“蹬蹬蹬”跑进屋，吩咐任何人不准进去后，就将箱子放桌上，钥匙在孔里一拧，打开箱盖往里看。
宣凝脸上的笑僵住了。
箱子里铺满了天鹅绒，一看便知是为了保护好箱子里的东西特地弄的。
可，可这里头的东西……
看一眼。
好怪。
再看一眼。
有点意思……
拎起那几串细长的纯银锁链，摇晃间那小铃铛发出清脆响声，精致，好看，就是不知道是拿来干什么用的。
呃，像饰品，但又不像。
毕竟谁会把锁链当饰品挂腕上踝上啊？
箱子里还不止这一样，宣凝暂且放下锁链，拿起了一条红绸带。
这红绸带毛茸茸的，摸在手里很舒服，两头还有系结的圈，很漂亮，但也不知道该拿来干什么用。
绸带旁是个碧蓝色的长羽，羽毛丰茂，十分柔软顺滑，羽根还缀着个银制小圆环，刚好是一根手指的宽度。
宣凝想起那日他问她窗外那只鸟的颜色浅一点好还是深一点，恍然间就明白了，原来他准备的是这个。
但，这干啥用？带手指上当戒指不成？
还有这个小球，质地透明，拿在手里沉沉的，竟会随手心的温度变换颜色。
好看，但无用。
其他东西一一看过去，看得宣凝一头雾水，直到在最底下看到一本书。
书封是熟悉的字体。
宣凝心头咯噔一下，想起去年他送的那本书……
不，不会吧……
再联想刚才小厮说的话，宣凝脸“唰”一下变得通红，看向箱子里东西的眼神都变了
心脏猛跳，宣凝忐忑但隐隐有丝期待与兴奋，指尖轻颤掀开了第一页。
入目是谢衡的笔触：
“吾妻阿凝爱刺激，吾亦如是。以此作礼，望阿凝喜欢。”
宣凝：“……”
这行字写得苍劲有力又不失清隽，看得出，他写得时候很认真，非常认真，认真得有点，可怕。
宣凝感觉有点完蛋。
她手有点抖，指尖却越来越烫，一点点往后翻去。
只一眼，宣凝看不下去了。
他在以非常专业认真的语言来跟她介绍这些东西都是怎么个用法。
……
宣凝犹记得他写的那个话本，当时的他对那些事还一知半解，里面人物的举止恨不符合常规。
但现在，现在他……
好会，好懂。
宣凝越疑惑越去想，越想就越羞，羞得她抬起书忍不住要遮住脸。
但一想到这书上都是些啥，她就跟被烫到了一样赶紧把书拿开，转头扑进床铺用锦被捂住红得不能再红的脸。
她知道，从明天开始，她可能就会一一亲身领教这些东西的用处了。
·
及笄礼当日，慧阳和邹临渊也来参加了。
自从到了南齐后，慧阳几乎闭门不出，宣凝和她其实都没见过几面。
毕竟算起来……她们间的关系真有点尴尬。
所以给她递了帖子后，宣凝并不怎么抱期望，没想到她竟来了，宣凝一见她便亲自迎了过去。
“宣凝，恭喜你。”慧阳笑得温和，看宣凝打扮得比往日还要好看，状态比往日还要轻松， 不自觉就想到了自己的及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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