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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渊的思维凝滞了一瞬，他缓慢眨了眨眼，道：“还没有到半个小时。”

其实幻觉本身是难以轻易堪破的，大多数人身处幻觉之中若非外力介入很难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人的五感最直接，也最容易被欺骗。

哪怕是谢临渊，也要费些时间在混乱的感官中理清思绪，辨别真伪。

就像此刻他心里想着要等着莫羡鱼，可假的莫羡鱼出现时他也难以第一时间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来。

比如他背靠沙发，比如他完好的足底，和他忽然出现的方式。像是都被某种怪异的力量刻意模糊了。

“可是我都收拾好啦。 ”莫羡鱼靠着沙发，语调柔软，“用不着半个小时。 ”

他说着，向谢临渊的方向微微靠近，仰头仔细的观察他的表情，还是笑着问，“ 谢临渊你怎么这样的表情？出了什么事了？”

谢临渊面无表情的看他，说：“你是假的。 ”

“谁是假的！ 我不就在这里吗？”莫羡鱼佯装生气的拍打了一下沙发，“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快过来！ ”

谢临渊眸光闪烁了一下，他向那边走了一步，又停下。

“怎么了？ ”莫羡鱼看他又不动了，微微歪着头疑惑的看他。

无论表情动作都无比的鲜活生动。

谢临渊站着不动。

两人对峙了两秒，莫羡鱼才靠着沙发，叹了口气，像是对他无奈宠溺，“ 好吧，我是假，那谁是真的呢？”

“ 你刚刚杀死的那些？”

“还是刚刚上楼去的那个？他是真的吗？ ”

谢临渊的尾巴在地上敲了一下。

“他也不是真的对不对？ ”莫羡鱼探究的看他，“ 既然都是假的，为什么又要傻傻的等这半个小时呢？”

“为什么总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呢谢临渊。 ”莫羡鱼从地上站起来，走到谢临渊面前，语调淡淡的，“我已经死了谢临渊，死了十几年了，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接受这件事，然后放开我呢？ ”

“哪怕我是假的，可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被你困在身边我也很累啊。 ”

谢临渊直直的看着他，清澈的蓝眸酝酿出幽暗无光的深海，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不放，我不会放的。到我死的……”

“谢临渊！你在跟谁说话！ ”一道清越的嗓音如利刃般刺透层层阴霾，倏然扎进谢临渊的脑海里，他怔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人骤然消散，随后猛然转头看向二楼。

莫羡鱼换了一套新衣服，坐在十九的手臂上在楼梯口垂眸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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