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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初尝心动

穆璟没再说什么。算也算完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接下来数日，玉明衍过得还算是安稳。

齐军后撤了十里，漠北这边看起来一帆风顺，士气大涨。

不过玉明衍被人看得死死的，想做什么都做不成，他索性也不折腾了，安心躺着养病。

那边，顾龄却没有这么淡定了。

首先，他这一举动在军中的影响是很大的，加之目前为止，进了不归谷的两拨人都没出来，更是容易造成人心涣散。所以他这几天忙前忙后脚不沾地的，主要是在忙这些事情。

其次，这一段时间，漠北以来只守不攻，顾龄试过几次强攻，可穆璟却是把那些大臣五花大绑，在城楼上一字排开，直接拿他们当盾，着实给顾龄烦的不轻。

也不知是否是巧合，似乎每次顾龄心烦意乱的时候，玉明衍的心情都还意外的不错。

他最近虽然半死不活的，一天里大多数时间都是病殃殃地在床上躺着，少有下地也都是在锁链范围内走几步。

可好处也不是没有的——干躺着啥也不做是很无聊的。他躺着躺着，就总是会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不仅仅是睡觉。

玉明衍近些日子还没少做梦。

他觉得梦里那些零零碎碎的只言片语，都是他遗失了的过往。

夜色之下，万家灯火。

大楚没有宵禁，夜晚一向是很热闹的。

元繁殷裹着麻布斗篷，戴着面具，悠然穿行于大街小巷，仿佛就是个普通游人，直到经过一个青楼的时候，他才停下了脚步。

这一次，他的任务目标就在这青楼中。

玉明衍出任务习惯于潜藏于暗处，伺机而动，而元繁殷则要直接许多，总喜欢勇往直前，速战速决，冲就完了。

这一次，也并不例外。

秦朝暮随意打发了门口的姑娘，如普通客人一般进了青楼，没怎么费劲儿就在一楼的大厅找到了他要刺杀的目标。

玉明衍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穿的是一身白衣，脸上浓墨重彩的画着妆，看起来像是这青楼里的姑娘——他的妆可不是白化的，很巧妙的修饰了五官，能让人看不出玉明衍本来的面貌。

他给元繁殷比了个手势，示意这个目标人物的警惕性很一般，可以放心出手，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负责解决，给元繁殷断后。

元繁殷会意，也给玉明衍比了个手势，表明自己知道了。

然后，元繁殷直接把周遭一切当了空气，就这么无比招摇地冲了过去，周遭的客人和姑娘小倌纷纷惊叫着慌乱避让，青楼里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

他的目标并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嗝屁，只顾着跟众人一起慌乱闪躲。

只是那倒霉蛋儿还没来得及乱跑多远，元繁殷短刀已然出鞘，人也到了倒霉蛋儿近前了。

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元繁殷的短刀已经稳稳的戳进了他胸口，还剜了剜，保证凉透。

血花四溅，溅了元繁殷一身。血腥味儿迅速弥漫开来，和胭脂粉味儿混在一起，有几分诡异的腻人。

一时间，周围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里是大楚京城，天子脚下，此刻戏园子中的极少数达官显贵倒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刺杀。

可是他们以往遇到的杀手，要么成群结队的直来直往，要么单打独斗地隐于暗处。像元繁殷这样，孤身一人还敢如此放肆的，这群人还是头一次见。

元繁殷随手拽了一边儿一位姑娘的手帕，擦干净短刀上的血，将刀塞回了刀鞘。

他无视周围人群各异的眼光，趁着青楼养的打手还没赶来时迅速跑了出去，足尖轻点上了房檐，几个起落便在夜色之中消失不见了。

春日南边要比北边暖和许多，而天玑的位置就很靠北。

元繁殷和玉明衍一道回天玑时，已都换上了较薄的衣衫。

两人都戴了象征身份的面具。

玉明衍的面具是白的，元繁殷的面具是青的，面具上都没带流苏。

因为玉明衍身份为天玑少主，而元繁殷只是天玑令主的徒弟。

玉明衍一袭青衣，身量颀长，玉树临风，虽然戴了面具，瞧上去也实在不像是需要掩藏真实容颜的杀手，很有几分世外高人的出尘之姿。

元繁殷一袭蓝衣，身材高大，看起来也不是很像杀手，倒是更像打小练武的世家公子。

他们两个一路进了天玑，在一群身着简单质朴的黑衣的杀手当中，看上去很是十分格格不入，也很引人注目。

天玑招人不论性别，也是有很多女子的。

两人一路上走来，收获了不少姑娘炽热的眼神。

元繁殷和玉明衍都是许久没回天玑了，只不过元繁殷多少有些不适应，玉明衍却是依旧淡定。

二人越走越深入，离陆惊晚所在之处越来越近，周遭也越来越安静了。

不过，这也正常。

这儿要是热热闹闹的，才真叫见了鬼呢。

如今正是年节刚过不久，天玑之中大多数人都各忙各的，原本就没剩几个人，又有哪个闲的没事儿敢到此处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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