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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支离破碎【旧事】

“明衍，你胆怯了。”

陆惊晚沉默片刻，一针见血。

“……我与他都是男子，的确不知该怎么说。”

若顾龄是女子，玉明衍尚可一试，先追一段时日，再试探几次，最后表露心意。

若他明确知晓顾龄是断袖，也可以放手一搏。

可问题是，玉明衍现在不知顾龄到底喜欢男子还是女子，根本无从下手啊。

陆惊晚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你要是喜欢他的人，趁早下手便是。”

反正顾龄打不过玉明衍，论身份也不行。

“不是。”

玉明衍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那你不妨缓着来，先试探一二。”

“我还是把自己的心思藏好吧。”

玉明衍轻声道。

“怎么，出任务时从不曾见你怕过，到了这事儿上却犹豫不前了？”

陆惊晚笑着打趣道。

“我对顾龄的心思一无所知，若是贸然打扰……”

玉明衍语调轻松，似乎并不怎么为此伤心。

陆惊晚笑着，摇了摇头，想起了之前为玉明衍算的那一卦。

这孩子……

玉明衍出任务时从不手下留情，也从未将什么人放在心上，待人从来冷淡疏离。

但同时，玉明衍又很知恩图报，平日与人相处也很少为难谁。

陆惊晚知道玉明行是怎么想的。

玉明衍喜欢顾龄，但他的喜欢从来不以得到为目的。

他喜欢顾龄，便希望顾龄能过得好些。

但如果他的喜欢只能给顾龄带来困扰，那么终其一生，玉明衍都不会将爱宣之于口，让顾龄知晓此事。

“你甘心吗？”

陆惊晚盯着玉明衍。

玉明衍坦坦荡荡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平静：“这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师父，我这么些年得到的、失去的，早就数不清了……若是命中无缘，倒也不必强求什么。”

陆惊晚抬手，轻轻摸了摸玉明衍的头：“你倒是看得开——也罢。这终究是你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玉明衍犹豫了片刻，小声问道：“师父，您……”

“不会。”

陆将晚知道他想问什么。玉明衍还是怕自己插手此事。

“你当年要去掺合大楚朝堂的事儿，我不也没拦你么。”

其实除了练武学习出任务，陆惊晚一直不怎么干涉玉明衍个人的事儿。

玉明衍父母双亡，年幼之时便被捡回了天玑。天玑中有专门负责制药的地方，来者不拒。三四岁的玉明衍就这么被捡去，试了几年的药——直到六岁时机缘巧合被陆惊晚带走。

也因此，他对幼年的事都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有一个女子对他颇为照顾，不然他早就死了。

后来，这名女子离开了天玑，阴差阳错之下入了大楚皇帝的后宫，成了当时最受宠的妃子。

后宫之中明争暗斗，并不比天玑安全。而那女子又是个不会武的。于是，玉明衍便也跟了过去——只因这名女子曾救过他的性命。

当时陆惊晚并未阻拦，只是问了问玉明衍的打算，叮嘱他记得按时回来拿解药，别忘了出任务就行。

再说了，玉明衍如今也离及冠没几年了——孩子大了，留不住嘛。

只要不影响以后接手天玑就行。

陆惊晚可是等了好些时候，就等着玉明衍该学的都学了，好把天玑令甩手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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