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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没绝食

顾龄盯着地上碎裂的铜镜，默然无语。

良久，他蹲下去拾起铜镜，轻声对玉明衍说：“朕会想办法将它拼好的，就像摔碎之前那样……”

玉明衍平静地打断了他：“可是就算看上去和以前一样，它也会永远记得……自己曾经碎过。”

顾龄颓然地瘫坐在椅子里，怔怔地看着玉明衍。此刻的他仿佛一个溺水之人，张皇无措地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珩秋你……你想要什么？朕会好好补偿你的……”

玉明衍一声轻叹：“咱们好聚好散，成么。”

趁着现在，他犹豫不决、还挂念着旧情，不是那么想要顾龄的命。

顾龄没想到，玉明衍如此干脆决绝：“珩秋，那之前你说喜欢朕、会一直陪着朕，都是骗朕的吗？”

“我当时失着忆呢。况且，是你先骗我的。”

玉明衍并非不爱顾龄，也并非不愿留下，他只是不能容忍顾龄的行为，只是不像世间大多数女子那样心软，旁人劝几句“知错能改就行”、“别闹得太难看”，就会咽下所有委屈与不甘，乖乖回到夫君身边过日子。

顾龄心中五味杂陈。

若他早知玉明衍对自己也有意，在大楚之时不将自己对玉明行的喜欢藏着掖着，那现在是否就不是这样的死局？

若他……

“当真不能给朕一个机会吗？”

顾龄近乎哀求，可玉明衍仍不为所动，只是抬起手，示意顾龄看自己的手腕儿上的伤。

“我自幼习武，算不上举世无敌，但在我们这一代人中，也可说是少有敌手了……而现在呢？”

“阿龄，你看看我现在是个什么样子——顾逍跑得都比我快，宫中清晨在树上啼鸣的鸟儿都比我有精力——你让我拿什么给你机会？”

他多年苦练一朝付之东流，好比歌者毁了嗓子，厨子失了味觉。

有些东西在部分人眼中算不得什么 不至于因此寻死觅活，在另一部分人那里却又是比命还重要的无价之宝。

顾龄心中酸涩不已。

这段时间虚假的平静给了他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让他险些忘了玉明衍当初给他的那一剑了。

此时玉明衍不留情面的拒绝，让他又想起了那一夜。

“那之前你给我的那一剑呢？这怎么算！”

顾龄压抑不住愤怒和恐慌，不管不顾地低吼出这么一句。

“……”

于是，换玉明衍无言了。

“那一剑，你不就是奔着要我的命去的吗？你知不知道离开大楚的那三年，日日夜夜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就为了那么一句不知真假的卦辞，你就想要我的命！我怎能不怀疑你说的爱我是假的？因为我在你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玉明衍仍旧无言。

正如顾龄不知他不能练武有多不惯，玉明衍也无法对顾龄的心痛感同身受——因为他本就是薄情寡义之人，极少会对他人的背叛感到伤心难过。

不过玉明衍就算知道，也只能如此。在这事儿上他伤害了顾龄，但并非本意，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所以最终，他只能沉默以对。

“珩秋，你还是这么心狠啊。”

顾龄心中有怨，有恨，有不舍，有懊恼，这让他再无法冷静下来和玉明衍好言好语的沟通。

顾龄不知内情，只以为玉明衍的沉默实为默认，心中更是酸楚不已。

他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心情，努力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珩秋你死了这条心吧，朕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说完，顾龄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他便是再伤心难过，也不能放着那么一大堆军务不去处理啊。

元繁殷离开时还好好的，可是等他端着热气滕腾的砂锅面回来之时，却发现玉明衍屋外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好些侍卫，见着他，还把他给拦下了。

“陛下有令，玉公子病重需静着，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

元繁殷： ？？？

他看起来哪里像闲杂人等了！！

另有一位侍卫是在御前待过的，元繁殷此前常去宫中寻顾龄，故而与此人认识。

这个侍卫苦着张脸，悄声和元繁殷说：“元将军，您还是回去吧，陛下的意思实际上就是，除了他以外别人都不可入内。”

“陛下为何突然如此？”

元繁殷心下一沉。

“您可别乱打听啊……”

侍卫一脸又神秘又八卦的神情，压低了声音同元繁殷说道。

“听说陛下出来时脸色难看极了，好像是……和里面那位吵了一架。让我们来，也不是为了拦着人进去，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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