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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宣战

他放缓语气，是日常谈话的平和，“这些年你在这边生活得怎么样？”

无感，一切正常。

殷琅眼底带上了明晃晃的讶异，自从宴会那次，他感觉殷染好似去除掉之前的冷漠，当然态度也还是冷淡的，但起码会和他说一些日常的话了。

他笑笑，话里忍不住带上隐秘的敌意。

“很好啊，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对我很好。”

殷琅还是趴着的动作，但是殷染没有低头，只是垂眼望他，脸上的冰雪冷淡渐化，唇角勾起，眼角微挑，是一副轻佻的笑，“不累吗？”

殷琅这回是彻彻底底怔住了——这是一个不可能在殷染脸上出现的表情，那样骄傲睥睨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捡了十几年破烂的井市人物身上。

他现在还清晰地记得，这个男孩第一次来到殷家看见一切派气贵物时，一双防备眼里不自觉的自卑唯诺。那一刻他放下心来，就算是真少爷又如何，他缺失十几年的教育培养，终究还是披着光鲜亮丽表皮的肮脏人物。

殷琅想着，只要殷染再继续冷淡冷心下去，这个家庭迟早会对他灰心失望，父母的宠爱最后还是他的。

可殷染……为什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宴会上他和唐梓联手想出对联一事，就是想看看这个缺失教育文盲的笑话，让他在圈里丢尽脸。可他为什么能一眼指出问题，那可是连他都看不懂的境界。

“我没有变啊。”殷染回答他。

殷琅惊醒，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心里话吐露出来。他慌乱向殷染看去，看到一张夹杂恶作剧般轻笑着的脸。

他听到殷染染着笑意的声音，“殷琅，你要么离我远点，要么，斗着试试。”

殷琅往下面看，几个大人还围在一块讲话，他回以一个笑，目光灼灼，“好啊。”

两个人，正式宣战。

当然，这是殷琅单方面的。殷染实话还是不太愿意搭理这个小白莲，太无聊，不过要是他非要撞上枪口，话已经放这了。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殷染大概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当他和殷琅对峙上，只要态度是不友好的，无论他是否符合人设都不会产生生理性头疼。但是，有殷琅在旁边时，依旧不允许他在其他人面前崩人设。

殷染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他要受这个束缚多久，也许是一个星期，也许一个月，也可能是一辈子。

那又如何呢？

这本来也非他的世界他的身体，他可以不受控制不受法则来到这里，也必然会没有规律突然被这个世界抛弃。

殷染是抱着一种无畏的、试探性补偿性的心理去看待这具身体和这个世界。哪怕做一个哑巴一辈子不能说话他也毫无怨言。

殷染没有归属感。

他很明确地知道这一点。

所以说唱歌，一方面确实是弥补自己的遗憾，另一方面是为了补偿原主，他不会让他像原作描写的那般毫无自我。本身他有这个天赋，自然应该耀眼。

而路盎匀……

殷染抬头，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清朗，有几只小黑点在晃动，他眯起眼睛看着那两只鸟欢快扑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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