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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倒是第二之二

等到他冲过去，秦默双目紧闭，如墨般的长睫被雨水打湿，沾着水珠，像两只濒死的蝴蝶。本就白皙的皮肤近乎是没有血色了，隐隐透着青紫。

顾言顿时将秦默揽在怀里，扶着他想要扛起来的时候，后脑的手登时沾了一片湿濡，那刺眼的鲜红霎时攥住了他的呼吸。

他甚至不敢伸手去探一探秦默的鼻息，只伸手轻轻拍着顾言冰凉的脸颊，声音里有强行讶异的惊惧：“阿默，我、我不是故意的，你醒醒。”

眼眶都红了一圈，他没想到自己远远的看见人，像是秦默挥动了一下红布，结果秦默却摔了，泥土黏糊糊的，站在身上，有些难受。

这人都不为自己考虑的吗，风这么大，雨这么大，就不知道不来吗。

雨声哗啦啦地，雷声破空而来，劲风吹动树枝沙沙作响。

顾言半跪在泥泞的丛草间，硕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背脊上，他无知无觉，只是尽可能将秦默拢在自己怀里，替他挡去风雨。

“阿默，我错了。”

他就不该任性出来的。

顾言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煎熬和漫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怀里的人发出轻微的哼声，眼睑微微颤动，缓缓半睁开了眼：“顾言，你就是一个小混蛋。”

刚才那泥土滑落，秦默失足没有站稳，直接撞到那石头上，顾言从那边过来已经花费了半个小时，雨太多，又不走。

秦默差点就被埋了。

顾言紧紧地咬着牙，脑海里一片空白，神情怕是一辈子都没有这样动容过，“阿默，我不值得的。”

秦默却猛地用力直直地将他撞到在地上，倏然用力将秦默摁进胸膛，那力道仿佛要让顾言生生碎在他怀里。

随即，所有的惊惧和后怕在这一刻携裹着怒意席卷而至：“顾言你他妈就是一个傻子。”

“我他妈怎么喜欢上你的。”

可是那满是擦伤、绵软无力的手腕轻轻抓住了护着顾言的腰身，防止他撞到背后的石头。

顾言觉得心脏微微发胀，凑了过去，将脸埋在秦默那结实的胸膛更深处埋去，像一个无助的脆弱的寻求安全港湾的孩子。

“对不起，阿默。”

“我就是一个混蛋。”

“阿默……”

秦默难受得咳嗽，到底是不忍心，声音又变得柔和起来，“带我离开这里。”脑袋和后背都是生疼生疼的。

顾言闻言，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本来打算横抱起秦默过去的，可是他这小身板，却怎么都抱不动。

秦默健身，他在玩游戏。

秦默学习，他还在聊天。

秦默……

现在都是悔不当初。

“我……我抱不动。”顾言紧了紧抓着他衬衫的手，他低头就看见秦默闭着眼，意识不甚清醒：“……顾言，我真他妈后悔遇见你。“

顾言内心霎时一片酸涩而柔软。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身体都绷紧到极致。

大抵他要清醒的。

也幸好山洞里的同学们看见这边有人，几个男人都冲了过来，很快就将人搬离到山洞里面了。

“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

带头的老师走了过来，“好了，先看看他出事没。”

山洞内颇为宽敞，还算干净，顾言不会处理伤口，也幸好山洞里的女生会一切，简单给秦默头上的伤口做了紧急处理。

至于身上那些其他伤势，女生就不太好意思了。

顾言咬了咬牙，“你们转过去。”

’都是男生，你……”

老师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人拉走了，“老师你不懂，人家是情侣，你凑什么热闹啊，这就做占有欲。”

老师拍了他头，“占有欲个屁。”不过到底是没有转身看过去。

所有人都转过身来。

顾言羞红了脸，可到底是秦默重要，他从小都活得娇纵，不过那骄纵都是伪装，需要付出强烈的代价的。

猥亵的那件事情就像是一个心底疙瘩一样，狠狠地烙在心底，他不敢去掀开伤疤，也不敢靠近。

可唯独秦默是不同的。

顾言轻轻用手指擦去秦默脸上的脏污，摸着秦默的眼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点：“阿默，你别放弃我。”

他知道错了。

顾言皱了皱眉，看向秦默头上的伤，迟疑了一下，抬手伸向秦默的衣领。随即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出于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看了眼几步之外的其他人，确保不会有不该有的视线投来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秦默的衣裤都脱了（此处马赛克）。

浑身上下都大量了一片，眼睛都是红色的。

不过是羞红的。

秦默很瘦， 不是那种干瘪的瘦，而是因为长时间运动锻炼形成的精瘦，乌黑柔顺的发丝服帖的垂在耳后，只有几缕子啊眼前晃悠，这样的秦默浑身多了一些随和，柔了几分的眉眼让顾言看的目不转睛。

其实秦默的伤还不算严重，就是受了风寒，还有那脑袋上的伤口，动得不敢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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