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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裂缝处掉下一只白色狐狸
在森林的另一端, 是一片极寒之地，白雪飘零，深约一尺。
雪地的中央, 有一座白色的亭子, 亭侧挂着浅蓝色的纱帘。泽方坐于其中，神色镇定地看着面前的人。
对方披着一件厚厚的白色斗篷，帽子下的脸显得有些幼态，看起来是和玄清差不多大的年纪。亭外寒风呼啸, 但到了亭前的风, 都会拐了个弯，绕到别处去。
泽方打量着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他。
最后，还是对方先开了口, 打破他们之间的宁静，“你为什么不给你师尊报个信？告诉他你尚平安？”
泽方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低眉看向他面前的矮石桌，那上面堆满了卷轴, 地上还摆放着一些, 看起来像是给他准备的。
至于对方的问题，他为什么不给白敛尘报信, 自然不是不能，而是不想。他就是要白敛尘担心他, 为他感到痛苦, 他消失得越久, 带给白敛尘的绝望就越深。这样的“失而复得”才有意义。
但他没必要把这话告诉对方。
于是泽方反问他, “是你救了我吗？”
“嗯。”对方点了点头, 半蹲久了, 腿实在有点麻，于是他干脆盘腿坐下，一脸好奇地看着泽方，“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惊讶，对于自己没有死这件事。”
泽方抬眸看他，轻轻笑了一下。
接着又将视线转到亭外白茫茫的飘雪上，这雪好像越下越大了，只是感受不到寒意，让人没有立于冰天雪地中的实感，他居然有点想将手伸出去接住那些飞舞的雪花。
泽方心不在焉地问道：“你是他的伴侣吗？书上似乎没有关于你的记载。”
那个“他”，不用泽方点明，他们都知道指的是京明羽。
“我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自然不会将我写入书籍中。”对方答道，然后也顺着泽方的视线往外看去，“下雪，很漂亮对吧？”
一年四季，他最喜欢下雪天。就连百花齐放的时节，都比不上初雪降落时，给他带来的欢喜多。
所以这一方小天地，是他最喜爱的地方。
“嗯，很漂亮。”泽方盯着那一片皑皑白雪，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忍不住笑了，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反差和后怕。
过了一会儿，泽方又问道：“我师尊和师弟他们还好吗？”
对方摇了摇头，想起自己所看到的，忍不住感叹道：“你师尊大概不太好，疯了似的在杀那些妖兽呢。看得出来，你对你师尊挺重要的。”
听到“挺重要”三个字，泽方愣了一下，心里却不如他预料地那般高兴。
“话说，你不怕你真的死掉吗？”
泽方看向对方，透过对方的眼睛，依稀可以看见他自己的模样。已然变回了他原本的模样，连装束也变了，他早就猜到了，只是不甚在意。
他离开九重天，又不是下凡历劫，没必要还弄道分-身出来。但他对于死的概念太模糊了，不知道真正的死亡来临时是什么样。他想过无数次死去，可每一次又觉得有什么东西牵扯着他，不让他走。虽然如此，但他也明白区区一截树枝，自然杀不了他。
就着对方的话，泽方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在那么一瞬间，他在想什么。而后便惊奇地发现，在那短短的两三秒内，他脑海里浮现的居然是那棵桃花树下模糊的白团子。
桃花树是很清晰的。
依旧看不清白团子，但总感觉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白团子。
想到这里，泽方从怀里拿出任务卷轴，摊了开来，上面依旧没有说明他们的任务是什么。在对方好奇地凑过脑袋来时，泽方收回卷轴，“我该怎么称呼你？”
“宁琅。”宁琅拿起手边的卷轴，指着上面的两个字，“这就是我的名字。”
“你为什么要救我？”泽方又问。
宁琅“唔”了一声，手指小弧度地抠着手里的卷轴，其实他也知道阿羽不会真的杀了他们，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可能……因为你也是九重天的人吧，所以看着亲切。我不想太为难你。”说完，宁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是不是说得太多了？要是被阿羽知道了，该生气的。
“你还活着吗？”
宁琅摇头。
泽方心中明了，但也看出了宁琅在说完九重天之后显得很为难，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尽管他还有一些话要套。
他指了指面前的卷轴，“任务？”
“嗯。”宁琅点头，“这里一共有一百道题，只要你能答对六十道，就算你通关。”
泽方“嗯”了一下，默默记下了“通关”两个字。然后拿起离自己最近的卷轴，打开之后摊在桌面上，他的手边忽然多出了一支毛笔。
卷轴上有三道题。
问题一：一百多年前的魔界一战，魔君重恶穿着的衣服是什么颜色？
一、黑色。
二、蓝色。
三、红色。
四、粉红色。
泽方：“……”
泽方默默勾了选项一。
问题二：假如你是九重天的神仙，下凡遇到太吾山起火，正确的做法是？
一、大声呼救，让人来救火。
二、让火烧着吧，反正也不是你放的。
三、立马抓住身边路过的大公鸡，趁火势还大，先烤只鸡吃。
四、反手往火里倒三桶油，旧的太吾山不去，新的太吾山不来。
泽方：“…………”
笔落在选项四的上空许久，最后大笔一挥，还是选了四。
问题三：隔壁门派南荣落八近日娶亲，请问他当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合适？
一、比鹤顶红还红的红色。
二、比黑心莲还黑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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