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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大梦一场

廖星野手忙脚乱给常青擦洗身体梳理长发，给他从里到外换干净衣裳。然后叫人来房里换一套新床褥，像摆人偶一样把常青摆上去。

隋万春青筋浮额跨进寝殿时看见常青一丝不苟躺在床上，连被褥服饰都被抚平看不出褶皱。回头睇一眼大内医使，医使颔首垂目愁眉紧锁，稍微摇了下头，并没有说谎的模样。

转而质问廖星野：“宣南侯，昨天晚上你做了什么？”

廖星野撩袍襟跪落榻边嗫嚅解释：“回父皇……我昨晚饮酒过甚，一时冲动……和，和王爷……行夫妻之事。”

隋万春蹙紧眉心沉声低斥：“你是否不想他七日之后能和你成亲？”

“不是的！”廖星野急切辩解：“父皇明鉴，正是因为我心悦王爷，才……才会酒后冲动。”

隋万春看他说话声音渐低毫无底气，却没拆穿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言，而是招手叫过医官示意他当场诊断。

医官上前两步跪在榻前把常青一只手从被衿下拿出来摸脉。

常青衣袖下淡红淤青捏痕交错，一层未褪又添一层，廖星野偷偷抬眼观察隋万春，见隋万春神色复杂投向自己时赶紧垂下头。

医官把完脉不敢吭声，只神色惴惴的冲隋万春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说话！”隋万春咬紧后槽牙把下颌绷出两条清晰的筋络，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臣……臣不知道怎么说。”医官眨动双眼小心措辞：“王爷他……莫说七日后自行站起来，他怕是……怕是，七日后是否尚在人间，臣都……都不能保证。”

廖星野浑身一僵，心里一凉到底，抬头怔忡望向床上仿如沉睡的常青。

隋万春砰一声手掌落在黄梨木边几上，拍案而起：“廖星野你干的好事！我今早刚在朝堂上为你们赐婚！”话音未落一巴掌挟劲风啪一声脆响掴在廖星野脸上。

廖星野半边脸立时留下五指掌印，他不敢揉更不敢躲，抬起惊慌失措的目光再次瞄向隋万春。

而眼前这位先皇驾崩都没落一滴泪的坤泽似乎和廖星野一样惊慌，难以置信地抬手抚开滑在自己脸颊上的两道泪痕。

廖星野心生急智，猛地以额抢地磕响头急急叫了声父皇！继而悲怆请罪：“儿臣万死。父皇！可是父皇……您对王爷有情，何苦让儿臣……让儿臣鸠占凤巢。儿臣身为乾元……也，也不想这样呀！”

隋万春已经握紧佩剑的双手颤动片刻，最终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手指，眼神狠戾阴恻恻道：“廖星野，朕已经召告天下，你七日后嫁进勇毅王府，王爷若殁了，你就嫁进地陵陪他。”

廖星野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悄悄曲指成拳，心里暗自庆幸争得片刻生机。只要常青不死，他总归还有机会活下去。

医官伏身请旨：“皇上，要救王爷，臣得在御医院找几位帮手。”

“你可以找帮手，但只能在这座王府里找。”隋万春寒声拒绝，随后走到床前落坐，伸手轻柔抚摸常青苍白面庞，低声呢喃：“青哥，朕知道你忠心，朕也相信你……可朕信不过那些人。”他一边说话一边散出自己坤泽信香，清新甜暖沁人心脾。

连心中惊悸难解的廖星野都被撩拨得浑身一软，他忍不住抬头往床榻方向看去，只见隋万春俯身在常青额头轻轻印下一吻，柔声道：“青哥，你若能还能感知朕在这里，请为朕再活一次。”

廖星野被信香浸染苏软的眼神瞬间化为愤恨，心里狠狠“呸！”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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