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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常青、廖星野连同赵元白临近晌午时回到马贩杜宅后巷那个属于枭爷的小破院儿时，葛辉他们几个还有三只鸮鸟、若干恶犬已经整整齐齐候在院子里。

常青推开柴门，脸上展露出久违的轻爽笑意，像检阅士兵一样将目光扫过众位兄弟与所饲爱宠：“好久没和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了……你们为何不去屋里坐？”

枭爷家贫无立锥，若有盗贼摸错门误闯进来八成还得替他喂一喂狗，所以院门屋门从不上锁。

年纪小但体格壮实的熊继书提提胳膊，轻轻摇晃手里两只大食匣耸眉埋怨：“大哥，你屋里坐不下咱们这些人。”

“怎会？”常青不信，打头里举步进屋，将支在土炕上的四脚矮几拎出来扔院儿里，然后把堆在地上的空酒坛子一脚一个全踢出去，实打实的现迎客现扫堂。

常家军里并非人人出身富裕，但穷成枭爷这样的着实廖若晨星。

常青带他四位兄或挨墙或搭沿围坐在土炕上，打开食匣，边用午膳边谈论梁国之行以及往后谋存计议。

廖星野和赵元白并肩挨坐在门槛上，面前放着常青扔出来的矮几，矮几上也放小酒壶和两碟荤素小菜，正好对酌取暖。

常青把自己关于常家的忧心与隐瞒身份辅佐廖星野复卫抗邺的思路说与葛辉等几位兄弟听。

葛辉等人听罢皆陷入缄默。在他们看来廖星野此人还不错，在常青坠涯后饱受相思煎熬一夜白头也证明他对常青情意不虚，程渊甚至对廖星野纵横雄辩之材相当推崇。

可是当年隋万春难道没有对常青好话说尽、恶事做绝？难道隋万春不够出类拔萃超群绝伦？

比起拥王而立他们更希望常青自立为王，争一片自己的天下。

但造反是诛九族的重罪，常氏三千人若因此尽数遭屠叫常青情何以堪？

葛辉神色审慎侧目瞄向廖星野，廖星野正一脸期冀用指尖抿着发鬓抻头对赵元白道：“赵叔，你说神医门医术那样神奇卓绝，能否把我这头白发换黑？”

赵元白嘻一声，擎起酒盏小声道：“他们连别人手脚都能更换，换头发应不算难事。我猜届时只要把侯爷的头发一根根拔下来，再把别人的黑头发一根根像种草一样种到侯爷脑袋上。”

“嘶！”廖星野呲牙咧嘴按住头皮：“那不得疼死我？……王爷总嫌我老，要不你把他头发变白，让我俩登对些也成。”

赵元白撇嘴：“王爷肾好，头发且黑得长远呢！”常青乾物已损，元阳只蓄不泄，肾气自然是越养越好的。

廖星野闻言尽显崩溃：“难道我肾不好？”

赵元白放下酒盏摆手：“两码事！您这是断肠相思悲白发，该补的我都给您补上，可何首乌治不来的我也没辙呀。”

葛辉拿手背按压一个劲想要抽抽的嘴角，收回睨在廖星野身上的目光，环视自家兄弟，最后郑重望向常青：“大哥，我们跟你再赌一次。”说完伸出摊开的右手掌骤然握紧成拳。

程渊右手手心覆上葛辉铁拳，低声言道：“神兵。”

段子善伸手跟随：“铁骑。”

熊继书：“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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