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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景琬由两名宫人左右搀扶缓步慢行,常青和李从戈在后方亦步亦趋跟随。
他们在皇宫夹道里行走许久,举目能看见远方灯火灿蔚的亭台楼阁。
李从戈一边走一边四处瞭望,做出一副土包子头回见世面德性,将皇宫里哪个方向有高楼,哪里容易藏匿形迹,盘算出八九不离十。
提灯宫人最终将他们引到一处门楣无匾额的宫室门前,轻扣门环后略等片刻,一名年岁与梁皇相差无几的老侍官前来开门。
打头的提灯宫人连忙上前浅施一礼,轻声嘱咐:“陛下有意赐封琬美人为四品嫔位,近日或下明旨,请魏大官悉心照料。”说完侧身让对方看见常青,继续道:“这位是廖夫人,陪琬美人在北宫暂住两日。”
常青觑眼向门内瞭望,只觉北宫院儿里不如外面灯明火旺,北宫大门像一张大嘴,里面黑黢黢的像要把人吃进去。
魏大官点点头,将宫门只拉开半扇,放景琬和常青进门。
李从戈到到门口时被魏大官拦下:“你不能进。”
李从戈一脸委屈望向常青:“主人,他不让我……”
送他们过来的提灯宫人闻声又折返回门前,帮李从戈解释:“廖夫人是客人,陛下特允夫人携随侍小住。”
魏侍官皱眉犹豫片晌,撤开胳膊放李从戈进门。
北宫的院子比普通宫室大些,但正经宫室一院一主,北宫里黑漆麻糊的一时也看不出住着几位美人。
北宫里除魏大官外暂没见到其他宫人,也兴许天色已晚都歇下了。景琬进院后自己一手扶在肚上,一手撑在后腰慢慢往南厢走。
常青看魏侍官没有照管景琬的意思,自己上前抬起手臂示意景琬搭扶。
李从戈也从旁上前搀扶景琬,三人并肩跟在魏侍官身后。
魏侍官推开南厢檐下一间房门,进门点起烛灯,等后面主仆三人进门,又把李从戈拦下:“你是中庸,不能和小主同室而寝,等会儿跟我走。”
常青低眉顺眼扶景琬进内室,刚觉得自己蒙混过关,魏侍官竟就跟进来,围常青细瞧半晌,直言不讳:“夫人,您身上信味不对,你当真是坤泽?”
常青抿唇蹙眉显出哀色,抬手将背发理到身前,给魏侍官查看自己香腺:“我身有残疾,香腺早已损毁,身上并无信味。”
手心大小的香腺处一眼数不出多少道结契痕迹,有两道旧痕最深。常青自己看不见,但能摸出明显肉棱疤痕。
时过境迁常青自己已不觉如何,看在别人眼中却觉触目惊心。那毕竟是乾元和坤泽都爱护的矜贵之处,伤成这样必然遭过大罪。
魏侍官没再多言,转身带李从戈离开景琬寝殿。
景琬仰首看眼常青香腺,讷讷开口:“想不到表兄也这样命苦。”
常青扶他在床边坐下,学廖星野平时侍候自己的模样,先找热水投布巾子给景琬擦脸净手。
一边对景琬道:“我并非命苦,是眼瞎识错人,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家里人。你不一样,你没做错事,不该遭此境遇。”
景琬缄默片晌,等常青把湿布巾放他手里时才抬头道一声谢:“我来大梁,我的兄弟们便可以留在家里……我没后悔来大梁为质。”
常青看他擦下脂粉满面憔悴,眼窝深陷泛青,脸颊瘦得反把颧骨衬托老高。难怪梁皇在筵席上虽把他搂在怀中,却正眼都不往他脸上看一眼。
:“你的父王和坤父,都盼你回家,琬殿下,你想回家吗?”
景琬怆惶抬头,小心翼翼盯着常青:“坤父和父王……还记得我?”话没说完眼泪已簌簌滚落两腮。
“当然记得。”常青冲他友善微笑,转身从屋角搬过一把高脚圆背椅放到床边,和景琬对坐谈话:“他们都很惦念你,希望你能平安回到轸国。”
景琬看常青坐到床边忽然从青白的脸色下透出几分嫣红,皱起眉头小声嗫嚅:“那……那个……不能坐。”
常青不以为然:“什么不能坐?这个吗?”他拍拍坐椅扶手,这把椅子打造得四平八稳,看着比房间里其他单背椅舒适阔气,心道大约是梁皇老儿的专属龙座。
虽觉是龙座,但常青并没有恭敬挪出位置的打算,反而劝景琬:“陛下又不在此,为兄坐一坐也无妨。”
景琬表情尴尬,抬起一只手掩起面庞:“那是合欢椅……服侍陛下的……东西。”
常青这才反应过来他搬这把椅子为何椅腿格外长……那是为了就和梁皇站立时身高。与椅背相连的扶手为何长出一块?那是让美人分开架起双腿之处。
梁皇年纪大了,有些事若想尽兴便需借助些外力。这把合欢椅大抵只是冰山一角。
常青弹身而起,一脚把四平八稳的楠木椅哐当声踹倒在墙边。
景琬面孔扭向床榻内侧羞于言语,常青满脸尴尬心里还直犯膈应。
二人正踟蹰时,门外有侍官拍门:“琬主子,魏大大让我来问问,您屋里是什么声响?”
景琬神情畏惧,咬唇纠结片晌只挤出两个字:“无事。”
“既然无事我进来看看。”门外侍官言罢起手推门。
常青赶紧扶起合欢椅,同时把另一张筒凳轻轻横置于地。等中年侍官进来察看时,手指筒凳解释:“我刚才起身不小心踢倒凳子。”
中年侍官进门看屋里二人并无异样,转而多看常青一眼:“请夫人与小主早些歇息。”说完规规矩矩施一礼,退出景琬寝殿。
常青等侍者出门,自行走到门口摸索门闩,想把殿门从里面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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