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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027]梦话

[027]梦话

羂索的烧没能退下?去。

本以为只是因为下?雨着凉了, 可?是吃了药以后发热的症状却依旧维持着没有消失。

事态有些不对?劲。

飞鸟趴在?对?方边上，他?看到羂索的眼皮震颤，而被眼皮遮盖的眼珠则在?上下?移动着。

在?做噩梦吗？

这?是羂索发烧的第七天?了, 无论?是汤药还是冷水都不管用。父亲说, 与其说是生理上的病痛, 更像是缠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同一时间，飞鸟的兄长无惨那里也?传来了不太好的消息。冬日的靠近令他?畏寒的毛病更坏了，他?的屋子里一直传来好像要把肺都咳坏的咳嗽声。

父亲看起?来忧心忡忡。

飞鸟伸手摸了摸羂索的脸, 他?身上的温度过?高?了。飞鸟拿冷毛巾给他?擦了好几遍，但是用处根本不大。

令羂索发烧的，是“脏东西”。

飞鸟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看见对?方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色。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如?何驱散他?。

飞鸟的父亲过?度忧虑长子了, 他?都没来看过?飞鸟。

飞鸟的心中, 又生出了被抛弃的孤独。无论?是父亲（贺茂忠义），还是母亲（紫阳），都选择了哥哥，然后丢掉了他?。

只因为他?的发色和脸上的斑纹。

飞鸟想, 他?应该能够成为很不错的阴阳师或者咒术师的，哥哥顶多会变成健康的人。但是在?大家看来, 似乎后者比较重要。

飞鸟挥了挥手，想要拂走羂索身旁的黑气。他?当然失败了，因为他?还没有学过?正?统的祓除。

大家都不知道，正?是因为羂索连续两次刺杀了天?元, 所以天?元才会对?他?施下?诅咒。使用咒术杀人的咒术师们, 被人称作诅咒师。

菅原天?元虽然不是一名恶端多生的诅咒师，但是诅咒这?个行面, 他?并不是一窍不通。

飞鸟喊了喊羂索的名字，但是对?方并没有回应。飞鸟换了个姿势，从趴着变成了坐着。他?其实很无聊，也?很担心。不知道到哪里去的他?只好呆在?这?个屋子里，想要看看羂索什么时候才能够醒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羂索露出了被噩梦缠身的微弱表情。他?的鼻孔微微放大，喘气声变得明显了起?来。

飞鸟有听见他?在?说话，很小声地说话。于是他?靠近了对?方，但是那呢喃一样的声响很快就消失了。

但是好像是在?说求救的话。他?梦见了什么呢？是当时的强盗吗？

飞鸟又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然后他?站起?来，起?身出门了。

冬天?来了。

无论?是庭院里的植物还是气温，都告示着大家这?一点。天?很早就黑了，睡觉的时候也?得盖两床被子才行。早上想要赖床，如?果没有羂索生拉硬拽的话他?肯定是起?不来的。

飞鸟呼出去的白?气在?空中慢慢失去颜色。

飞鸟想去看看无惨，但他?又怕对?方骂。他?努力着不发出一点声音地溜到了对?方的院子里，从开出一条缝隙来透风的窗口往里面看。

无惨的屋子里烧着炉火，哪怕是站在?墙边上也?让人觉得暖呼呼的。

飞鸟透过?窗户的缝隙往里面看，看到了坐着在?喝药的无惨。那碗黑糊糊的药剂，看上去与毒药无异。

飞鸟不得不感谢母亲给了他?一个健康的身体，可?是只是比他?晚一段时间出生的兄长，却这?般虚弱。

飞鸟的窥视不过?一下?就被生性敏感的无惨发现了，那直勾勾的、充满了不善的眼神，让飞鸟吓了一跳。他?扒着墙砖的那双手落下?了，屋子里传来近乎咆哮的声音。

“过?来！”

飞鸟像个被主人捉到的小贼一样一点点把双脚挪到屋子里，兄长的使女小春胆颤心惊地看了飞鸟一眼，然后就被驱逐出去了。

飞鸟的手指捏着自己衣服的下?摆，他?颇为惴惴不安地看向地面、自己的双脚脚尖。

无惨的眼睛抽搐了一下?，他?把已经喝完了药的药碗放在?一盘的托盘里，等会小春会来把它收走。

看到瑟缩的飞鸟，无惨的火气上来了。

“别总这?样畏畏缩缩！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训斥后的无惨猛烈地咳嗽了一声，他?拿白?色的手帕捂住嘴，脸色格外的不好看。

“对?不起?……”

听到飞鸟道歉的无惨，一副要被气过?去了的样子。同时飞鸟在?心里也?有些庆幸，兄长一旦大声说话就会不舒服，所以接下?来他?已经不会再那么重的训诫了。

“我就是过?来看看，那我先走了。”

恨铁不成钢的无惨几乎是把人赶走了，小春又重新回到屋子里去服侍在?这?个冬天?显得格外难熬的大少爷。

感受着冬天?的煎熬、对?风刮来的寒意产生身体上的寒冷的飞鸟，在?心里默默祝愿他?们两个人能够恢复健康。

后来，擅长祓除的巫女过?来了。她先是去了去惨的房间，但很快就出来了。听人说她在?看到无惨之?后摇了摇头，说了句自己毫无办法，后便被暴怒的长子赶出来了。

然后她就过?来看羂索。

“是被天?元大人诅咒了啊。”巫女一眼判定道。

飞鸟从来没有把天?元的名字告诉过?其他?人，连他?的父亲也?没有。所以当巫女自然地说出这?个人的大名的时候，飞鸟确确实实地感到了惊讶与惊喜。

他?不敢和别人说天?元的事情，飞鸟后来有了解到对?方是菅原家的大人物，而他?们则是杀害了那位大人物两遍。

“你?能消灭这?个诅咒的吧。”飞鸟眼带渴望地看向她。

巫女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保持着一个中立的态度。

万事万物过?于玄妙，一试才可?知。

“就请你?在?心中，一直祝福他?吧。”这?是巫女唯一的提议。

飞鸟点点头，事实上他?一直在?心中这?么干。

他?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祝福罢了。

白?天?被轮转，黑夜便跟着它的脚步到来。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的巫女，终于动弹了。

“已经结束了。”

飞鸟已经昏昏欲睡，但他?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还在?热……”

“去找医师吧。”巫女说完，整理完自己的衣袂后起?身离开。

飞鸟的脑袋被睡意混得有些麻木了，他?花了好一会儿?才理解巫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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