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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028]尘归尘
[028]尘归尘
神宫司飞鸟的春假结束了, 下次长?时间的假期就是在暑假了。
后?来，羂索就没来找他了，他看起来就放弃了。
飞鸟心生不喜。他心说, 为什么你不能够再坚持一下呢？再坚持一下的话, 我就答应你。
但是羂索没来邀约第二次。
飞鸟觉得对方的耐心正?在渐渐减少。他有时, 也?有耐心耗尽的时刻。以前的时候，一旦某件事情走到了时限，羂索就会暴露出那种性格。
神宫司飞鸟恍惚地回到学校, 佐佐木雪藏依旧用那种可怜又?可爱的目光看着?他。
飞鸟想起雪平，他们两?个的不光是完全一样的，毫无区别的。
用过午餐后?，悠仁过来找飞鸟。一年级和二年级的课程差得很多，除了体育课能够撞上, 他们两?个只有上学前和放学后?才能遇到。
悠仁来还飞鸟的图书卡。
“因为我刚好想起来了, 而且，飞鸟哥下午有阅读课吧，我记得是这样子的。”
确实这样。
阅读课总是显得很安静，飞鸟会一个人?坐在靠窗的内墙。但是今天?他来得太迟了, 飞鸟只好坐在靠着?走廊的那张桌子边上。从窗外走过的人?有时很少，但有时真的非常多。而人?们, 总喜欢往里面望上几眼。
飞鸟把右侧的头发放下去，左边的拉起来，露出他那只白色的医用眼罩。他借阅了一本平野启一郎的《一月物语》，被封存在凝胶中的干花看起来显得非常的厚重。
厚重的东西给人?带来安全感。
美丽的东西让人?觉得哀伤。
有人?在盯着?他的眼睛看。飞鸟感觉到了这一点。他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 那个学生就胆怯地把眼睛藏进了自己?的书里面。
可飞鸟安静独处的时间没有持续多久, 玻璃上有人?轻轻敲了一下。
哪怕是不去看飞鸟都知道那是谁。那股令人?憎恶的气味，几百米外就飘过来了。
但是阅读课还没有结束, 他的阅读卡还压在前台。
站在外边、高大的身材在玻璃上映下一大片影子的五条悟吹了声口哨，然后?就被路过的老师赶走了。
莫名其妙的校外人?员，遭到了教师的盘问。
飞鸟把《一月物语》的结尾翻完了，这时候阅读课也?结束了。他跟着?人?流从前台拿走阅读卡，出去的时候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正?在向他招手的五条悟。
——还没走呢。
“我可是跑了老远呢。”五条悟的手掌很大，张开的时候就像一张五个瓣的大叶片。
雪藏问他那是谁，飞鸟摇摇头，说：不认识。
沮丧的五条悟又?一次被巡逻老师发现了，飞鸟听?见对方那油嘴滑舌的音调。
在放课的时候，五条悟才算是真正?地堵住了飞鸟。飞鸟招呼悠仁先?回家去，他自己?先?留下来。
门口值班的保安再一次用那种审察的眼神看着?来自校外的陌生青年。上一次，一个穿着?五条袈裟的男人?也?在这个地方停下过。
他们两?个人?和同一个学生交谈着?。
“这是特?产。”
五条悟把一盒毛豆生奶油喜久福交给飞鸟。明?明?在仙台，却买仙台的特?产过来。
在神宫司飞鸟还是三条飞鸟的时候，五条悟就买特?产过来过。虽然，他一口都没有吃到。
飞鸟像是拎着?一只虫子那样拎着?那盒特?产，他看看特?产，又?看看五条悟。
他别扭地说：“别问我，我不会告诉你的。”
五条悟背着?他说了句“切”，正?面上又?说：“我为另外的事情来的。”
另外的事情，是指“咒术师”的去往。
“有编制的话比较方便吧。”
咒术师们基本上都有编制，流离在外的术师们遭遇的麻烦比前者要多一些。单打独斗是件很累人?的活。
“我不要。”飞鸟总是在拒绝五条悟，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得到他的肯定（喜久福算吗？）。太讽刺了，明?明?不是什么敌人?，但飞鸟打心底起讨厌眼前这个人?。
或许是五条悟的宗族祖系之上，是菅原道真大人?这个原因。
晴明?曾经见过道真大人?的亡灵从朱雀大道上咆哮着?离去，但是飞鸟和对方并没有关系。如若要谈，那就只能够扯到菅原天?元了。
他们曾经杀了菅原天?元两?次，第三次重生的他，成为了一个全新的个体。
也?许这份厌恶来自于?此。飞鸟还记得自己?那些被羂索一把砍掉的头发。回去之后?他不得不把另外一边的头发也?裁掉了，他的头发变得比任何人?都要短，无惨讥笑他的模样。
五条悟就用那种“为什么嘛”的眼神看着?他，立场本来就不稳的飞鸟上一次放走了那名咒术师的名字，现在，他心里又?在打鼓了。
但是，“名字”这种东西是万万不能轻易交给其他人?的。这可是赌上性命的存在。
对方摘下眼罩以后?，就有眼巴巴的、猫一样的眼神。
飞鸟想到他从对方的血里看到的那段记忆，他一想到对方曾经友善的对待自己?，他就开始变得犹豫不决。他总是对他人?的好意过于?慎重，而当年，会对他释放善意的人?只有寥寥几人?。
五条悟这个人?比较会得寸进尺，他口头上又?进一步。
“考虑的话我会帮你包办哦。”
这应该是不合规矩的事情吧……为什么能够说得这么自信呢？
飞鸟摇头的频率变缓了，但是他还是在摇头。
他并没有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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