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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杀意

“客人自宜州来，只是买盐么？”老人停在原地，问。

灯火昏黄，一圈一圈地荡了开来，好似湖中涟漪。

裴绱闻言，心中已然预料到此行必然不会一帆风顺，于是丝毫不意外，只暗自思量，怕还是得用到那些人不可了。

“自然不是。”裴绱不动声色笑，“宜州物资自来匮乏，此番在下不远千里前来，除却买盐一事，自是还得添些粮食，运送回去卖的。”

老人久久没有回答，似乎是在揣摩他这话里究竟有几句可信。

于是，四周又再次安静下来。

待了片刻，老人终于开口：“忽然想起，还未问客人究竟要多少盐呢。”

话是这么说，可裴绱是不信的。

他自觉自己定是什么地方不慎露了破绽，心下百转千回，说话间带着些谨慎，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平静，如实答：“四十车。”

“客人真是好大的手笔啊。”似是得到心中所想的回复，老人攸然怪异一笑，慢悠悠拖着调子，“可惜，真不巧，府中暂时没有那么多盐，怕是要让客人白走一趟，等明日晚间才能来取了。”

裴绱彬彬有礼，“鄙人不慌，并不碍事。”

眼前青年人依旧风度翩翩，不慌不忙。

老人微微眯了眯眼，愈发觉得眼前这人实在不一般，目光中逐渐浮现些严肃的意味，“那么，我送客人出府罢。”

裴绱颔首，没有推辞，遂又跟着老人自来时那条路离开。

老人站在偏门前，提着老旧的灯笼，亲自望着裴绱一步步远去，最终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黑夜尽头。又莫约候了半个时辰，直到完全确认此人确实已经离去，才安心关了门，至府中另一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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