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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白骨
小狗一路上闻闻嗅嗅的, 一会儿采个花，一会儿扑个碟，一会儿又啃啃舔舔路边的小石头，玩得可高兴了, 灵素和程倾阳跟在土狗身后, 也没有催促, 一路走走停停的,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到达一座桥洞之下。
这座桥是拱形结构的水泥钢筋混凝土材质的, 中间是大的圆拱，左右各两个小圆拱，近些年, 由于上游建了水站，用水闸调控水流量，再加上水位的逐年下降，大桥下，只有半个圆拱左右的水流了，两个小圆拱处，完全都成了干爽的河滩。
附近杂草丛生, 开着黄花的野草足有半人高，随着微风吹来微微摇动着，旁边长着的茂盛的芦苇跟着一起晃动, 发出沙沙的声响。各式各样的垃圾被仍在草丛里, 滩涂上，一个头发花白的干瘦老人正费力的把一个卡在河里石头缝中的易拉罐费力的勾出来, 能卖钱的垃圾都被这些拾荒的老人捡走了, 剩下的都是些塑料袋、破布头什么的。
看得出来, 小土狗对这里非常的熟悉。一到这里，就更加兴奋起来，先是跑到一个柳树下，撇着腿撒了泡尿，然后有到右侧桥洞下，嘴巴和前爪一起用力，不一会儿刨出一根骨头出来，叼着，献宝似的要送给灵素。这根骨头上面还有肉丝，沾了些土，想必是小土狗没舍得吃特地埋起来的。小土狗用牙叼着骨头，眼巴巴的望着灵素，尾巴摇成了风火轮，恳求她能收下的样子。
灵素微笑了下，拍拍小土狗的后背，说：“心意我领了，你自己留着吧”。
小土狗呜呜了两声，有些失望的耷拉着脑袋，重新将骨头埋了回去。
不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黄色的小狗，像是和小土狗很熟悉，两狗一见面就亲呢的凑在一起，转圈的互相嗅闻，像是在打招呼一样，然后，那黄色小狗转身跑走，小土狗就跟着跑了过去，跑了一会儿，眼看就要钻入草丛不见了，小土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程倾阳唯恐它撒出去就忘了正事，连忙跟它招手，小土狗就汪汪两声，保持着转身的姿势停在那里，好像是在犹豫到底要返回来还是跟着黄色小狗一起走。
程倾阳忙叫着小土狗的名字，说：“小喇叭，赶紧回来，你还有正事没干呢。”
小土狗就转过身来，往回走了两步，那黄色小狗久不见小土狗跟上来，就叫了两声，转身跑回来寻他，小土狗又停在那里，侧身回去看黄色小狗，颇有些左右为难的意思。
把程倾阳都给看笑了，说：“小喇叭，你先回来，干完正事再去和小伙伴玩耍。”
灵素也对小土狗招招手，小土狗就不再犹豫，欢快的跑了过来，在灵素面前摇了两下尾巴，然后朝桥墩另一面跑过去。
灵素两人跟上去，见小土狗停在一处不动了。
这处花草尤其茂盛，比别处的花草高出一大截，草叶颜色是墨绿的，比别处的草叶颜色深了几个度，叶片是油亮亮的墨绿色，又厚又大，如果别处的叶片是S号，那么这边的叶片就是XXL。
这处开出的全是黄花，是水边非常常见的一种花，六个花瓣，明艳的黄，整个植株非常像缩小版的向日葵，只是向日葵的叶片是粗粝的，这种叶片是光滑的。而花瓣的颜色更加鲜亮，像是被谁洗过一样，花朵也较其他区域的大了许多。
许是因为花开的太好了，被人掐去了不少，有好几束顶端光秃秃的，只留下花茎和明显的掐痕，但是依旧有很多打着花骨朵，含苞待放。灵素可以看到从断茎出冒出的细弱的黑气，飘散出来，被空气稀释，很快消失不见，但伴随而来的香味，却久久不散。
那是一种很有诱惑力的香味，像是某种动物身上散发出来的，吸引人上钩的一种天然的诱饵，普通人闻了，会迷醉上瘾、身心舒畅，还想一闻再闻。
灵素对这种香味没有感觉，就问程倾阳有没有闻到。
程倾阳特意在空气中嗅了嗅，除了青草的香气和水腥气外，什么都没有闻到，就摇摇头，灵素想到程倾阳随身带着白将离送的护身符，那是祛毒驱恶一等一的好物，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片区域面积并不大，是个明显的圆形区域，-2米左右，就像是个小型的花坛，施足了肥料，才让这里面的植物长得这么好。
程倾阳望着那片区域，忽地就觉得背后冷汗直冒。他抬头看看天，手不自觉的挡在眼前，形成一个凉棚，以阻挡强烈的阳光。快要11点的时间，烈日正当中，偶有几片白云点缀着蓝色的天空。
这么炎热的天气，为什么会让他后背发冷呢？程倾阳转向师父，见她的表情凝重的忘着那边，而后向小土狗招招手，让它回来，小土狗听话的跑了回来，灵素就叮嘱道：“以后不要来这里了，知道了吗？”
小土狗像是听懂了一般的呜呜叫了两声。灵素有蹲身摸摸他的后背，说：“今天谢谢你了，去和小伙伴玩吧。”
小土狗又摇了两下尾巴，转身跑走了。
灵素往前走了两步，走到这片区域的边缘，低头往下看，嘱咐程倾阳说：“沿着边缘处往下挖挖看。”
程倾阳依言，在旁边寻摸着，捡起了一根大概10厘米左右的食指粗细的枯树枝，蹲下身去，观察了下地面后，用枯树枝沿着边缘探了下去，没有多大力气，木棍就探入了大概三四厘米的样子。
土地很松软，这很不对劲。程倾阳作为农村长大的孩子，对土地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程倾阳皱就转了下身，往边缘外沿探去，用同样的力度，木棍只撩起了一点土，这种硬度才是正常的。
程倾阳转回去，稍稍用了点力气，继续沿着刚才探入的位置继续插入枯树枝，在枯树枝只剩下一点点的时候，程倾阳推不进去了，似乎是碰到了非常坚硬的岩石。
程倾阳把枯树枝抽出来，换了边缘处的另外一个地方，依旧是在同样的位置，受到了阻力，如此试了几个地方，程倾阳在地上画出一个环环中空的图案，指着图案对灵素说：“环形下面大概□□厘米的地方是硬石板，其他区域全是松软的土，看这个形状，很想我家通自来水之前打的水井。”
灵素点头，观察了下那个图案，然后看了看那颗枯树枝上更加浓郁的黑色，蹙眉道：“……报警吧，这下面也许埋着尸体……可能有十具以上。”
程倾阳大吃一惊，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才拿起电话，拨打了110。
而灵素也没闲着，找出自己的手机，调出白将离的微信，直接视频。
视频很快接通，那边的白将离还是一身白色古装，盘着头发，坐在办公室里，迫不及待的说：“您居然跟我视频了，我猜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灵素对她微笑了下，视频里让她看看程倾阳画出来的环形区域，跟她大概讲了下自己的猜想，说道：“我目前还不能判定这下面埋藏着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有妖邪作祟。这里面牵扯到人命，我们已经报警，警察很快回来，我希望你帮我协调，给我们一些特权，比如留在现场，听从我的建议等等，否则我担心会有人受到伤害。”
白将离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说：“好的，我马上去汇报、协调！”
挂断电话后，灵素和程倾阳退出环形区域，在附近等着警察的到来。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几辆警车前后脚的到达了，并没有开警笛，想来是怕招来附近群众的好奇心，引来围观。
当先走下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警察，见到了灵素和程倾阳，先是有些诧异，而后又是了然的点了下头，正是上次大名山下放他们进山的那位局长。
本来，初次勘察现场不需要出动这么多人的，更加不用他这个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亲自出马，可是，就在刚刚，他接到了一通来自京市的电话，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亲自带队过来，负责现场指挥。
在这里，又看到了灵素二人，就更加的确信事情不简单了。这位局长是从基层刑警一步一步的升上来的，破过不少大案难案，但上次大名山事件堪称他职业生涯中最难忘的案子之一，因为它的诡异和离奇，大名山案件的卷宗上标注着绝密，且事情没有结束调查。
他快走两步，严肃的脸庞上难得的笑了一下，说：“你们好，第二次见面了。”
灵素冲他点点头，也微笑了下，说：“局长你好。”
局长说：“我姓马，叫我老马就可以。”
马局长面庞黝黑，眉间有很深的川子纹路，实际上他才48岁，但面相比实际年龄苍老很多，身材没有发福，保持的非常好，从后面看，就像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般的挺拔有力。
灵素点点头：“老马，我是灵素，他是我的徒弟，你叫他小程就可以。”
灵素很少和别人这么客套寒暄，只是出于对第二次见面的，满身正气的警察的尊重，所以多说了几句。
程倾阳赶紧上来，跟马局长微微鞠躬致意。然后替代师父，详细讲述他们发现的事情以及师父的猜测，没有任何隐瞒。
马局长听完，面容凝重的开始布置任务。
陆续又有几辆警车过来，有警察开始布置警戒线，另外几个警察带着铁锨、镐头之类开始沿着环形区域往下挖。
灵素叮嘱马局长：“这里有一定的危险性，只留下几名警察就好，其余的还请撤到安全线以外。”
马局长点头，留下了三名警察负责挖掘工作，一名警察负责现场拍照记录，至于其他人员，等发现了有用的东西之后再过来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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