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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1 章、何海山也遇上事了
周六上午, 田家，柳素珍正在厨房里忙碌，柳寄生、三三在帮忙，松松和田蓉以帮忙的名义捣乱。忽地门口处传来两声急促的门铃声, 柳素珍甩甩手上的水, 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走到门口, 先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外面没人。她又把门锁打开, 拉开一条缝往外瞧，还是没有看见人影，却被地上一个硕大的果篮吸引了目光。
这个果篮比市面上最大的果篮还有大上至少一半, 层层水果堆积着，把小半个门都堵住了。
“柳姐姐，是谁呀？”好奇心最重的松松从厨房跑出来，手上还捏着一颗被扒得只剩几片菜心的大白菜。
“柳姐姐，是谁呀？”田蓉紧跟着松松跑出来，学说一模一样的话，她手里攥着一根不停往下滴泥水的红薯。田蓉最近添了个爱好：学人说话, 也不知道她学话的标准是什么，反正这个家里面谁的话都被她学过，她尤其爱学松松的, 天天跟在松松后面, 松松说什么，她学什么。松松一开始很有些恼怒不高兴, 但三三劝他, 说田蓉一向都是三分钟热度的, 这个爱好很快就会消失的，让他忍忍。
松松想想，田蓉是家里地位仅次于灵素的人，不能打不能骂的，的确实是这么回事，就高高兴兴的任凭田蓉跟着他，学他说话了。
柳素珍躲开一些，让他们看门口的大果篮。果篮五颜六色的，红的苹果，黄的香蕉，杏黄的芒果，绿色的杨桃、西瓜，白色的白兰瓜……被白色透明的硬塑料膜包裹着，上面打了个红色的蝴蝶结，十分好看。
“哇”
“哇”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赞叹出声。
平时自己买水果，谁也不会浪费的装成个果篮，且一次性最多就买个四五种，哪像是这个果篮似的，恨不得装了得有十几种，这让孩子们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柳素珍又探头往楼下楼下感知了下，确实没有人，柳素珍只得先把果篮提起来，上手这么一掂量，起码得有个二三十斤了。
“咦，谁送的这么大的果篮？”程倾阳练完功洗了个澡，现在头发半干，头发丝成缕的贴在头皮上，程倾阳边走边巴拉头发，想让头发快干一些，不然头顶老是凉飕飕的，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醒目的果篮。
柳素珍放在果篮，说：“按了门铃就跑了，等下查查监控。”前段时间小区里出现了入室抢劫案，犯罪嫌疑人到现在都没抓到，物业就挨门挨户的排查，见到还没有安装监控的，就上门劝说让安装上，田家就也给安上了。
松松和田蓉两个呼朋引伴的，把柳寄生和三三都给叫了出来，四个人蹲坐一圈，研究果篮，不时戳戳碰碰的，吸溜着口水，但大人没放话，谁也不敢把水果拿出来吃。其实家里水果一直都不断，每天都是柳素珍一大清早去菜市场采购的最新鲜的，每天最少都有三四样，但这个果篮五颜六色的搭配着新鲜样式多，孩子们下意识就觉得这里面的水果好吃的不得了。
程倾阳走近，仔细观察了下，没能在果篮里找到卡片什么的。
灵素款款从楼下下来，也被果篮吸引了目光。
这时程倾阳拿出手机，调出了刚刚的监控画面。视频里，一个高大穿着臃肿的带着帽子口罩，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的人抱着大果篮，从电梯上下来后，左顾右盼的，似是害怕被人看到似的，然后如鬼影般的溜到田家门前，先将果篮放在地上，然后快速的按了两下门铃，然后转身就跑向步梯门，人就消失不见了。
看不见样貌，看不见身材，但是凭着身高，程倾阳想到了一个人，他把屏幕往师父那边推了推，说：“师父，是何海山？”
灵素点头：“应该是他。”她又仔细的看了看屏幕上的人，脸上露出些好奇之色。
自从上次何海山打电话提醒他，梁子璇团队可能会找关系后，两人就再没联系过。程倾阳也没有把何海山的联系方式拉黑，他怎么就偷偷摸摸的上门呢？捂成这样，显然是不想让田家人知道他是谁的，他为啥要这么样呢？程倾阳有点琢磨不透，想着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
事后想想，何海山也挺无辜的，当时接单的时候，他也不知道雇主是什么样的人，事后想继续做这个单，就必然有人会做出妥协，他是个中间人的角色，职责就是让两边沟通妥协、最终达成合作，说那些话，有那些想法也无可指摘。是自己对他的角色定位出了问题，不能苛求他事事以师父为先。何海山那个人优点很多，他还是蛮欣赏的。
“收着吧”灵素说。
灵素答应收下何海山的东西，也意味着她愿意重新和何海山往来。程倾阳心里头有些高兴，朝着果篮那边喊道：“可以吃了！”
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柳素珍的柳枝轻轻一弹，就让果篮上的塑料布裂出一个大口子，各种水果的清香扑鼻而来，孩子们的口水都快滴出来了。
程倾阳微笑着看着他们的谗样，指指他们：“你们怎么回事啊，一个一个的馋成这样，这些水果咱们家不是也常吃吗，怎么人家送的就比咱们自己买的好吃还是怎么样？”
那可不，别人家的饭永远比自己家的香。
那天何海山从张道长那里愤然离开后，正好碰到了冬日初雪，他在雪中步行，慢慢的想着心事。
他回忆起刚刚认识灵素和程倾阳时，张道长认为他们奇货可居，想把他们掌握在自己手中；而自己则把他们当成村里没见过世面的土狍子，一边貌似真诚的给人家传授经验，一边心里头鄙视人家傻憨憨。他觉得自己自己脸上发烫，羞愧得无地自容。
又想到了师叔刚刚的那番话，都到了这般的境地，还想拉自己一起去算计别人，他不知道灵素大师如果帮了他，自己也会承受因果吗？他当然知道，他帮别人承担了因果，却又想把这份因果转嫁到灵素身上，呵呵，真应了他自己评价自己的那句话：自以为是，把别人当傻子，其实他自己才是傻子。
真叫人失望又心寒啊！
等何海山在雨中步行两个小时，终于到家时，身上已经湿透了，脚上的皮鞋鞋面上溅得满是黄泥点子。想了一路，何海山想通了，把张道长的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以后还是不要再联系了，而对灵素和程倾阳的愧疚之情却越来越深，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心情沉郁，胸口堵着喘不过气来，只能一口一口的叹气来纾解胸口的沉闷。
按道理来说，张道长想算计灵素大师是他的事情，跟自己无关，但就是这件事，莫名的增加了何海山的愧疚感，仿佛有这个龌龊计算的人是他自己一样。何海山深深的剖析自己，想着也许是因为救治张道长的机会是自己苦苦算计、求来的，自己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换来了张道长活下去的机会，他自己却不珍惜，不识时务，偏要和灵素大师不待见的人混在一起。也许在自己和张道长分道扬镳里，自己心中的不满就积压到一定程度了，不过本着好聚好散，不让别人看笑话的原因，两人分开的很平和，但是对于二人不能在一起搭档的原因，二人心知肚明，只不过拆伙之后，师门的情谊还在，有些事情就没必须戳破，让大家都难堪罢了。
抱着这样的内疚感，何海山周六起来乔装打扮，捂得严严实实的，确保亲妈对面而过都认不出来，才去附近找个规模最大的水果店选果篮。
水果店里的果篮规格大小不一，先选果篮再选水果，何海山看来看去，觉得最大号的果篮也装不下水果，直到服务员忽然想起库房里还放着几个找之前别人定制的一款果篮，他才满意，自己一个个的精心挑选水果，然后看着服务员精心的摆好、包装，这才偷偷摸摸的给送到田家来。
他不想让灵素和程倾阳知道是谁送的，他觉得自己没脸再面对他们，只是先弥补下自己的愧疚之情，但心里头隐隐的，却是有丝自己不敢承认的期待。
将果篮放下，按了门铃，他就快速的从步梯跑下楼去了，一气儿跑到楼下，气喘吁吁，有点小时候做坏事，被人撵着四处逃窜的感觉，心情反倒舒畅了些，他站在楼下，仰望了下田家居住的这栋大楼，停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还没回到家，何海山就接到了程倾阳打开的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何海山吓了一大跳，犹豫着接或者不接，听着铃声不停的响着，终于，何海山下定决心，按下了接听键。
程倾阳的声音直接传过来：“你在附近吧？过家里一趟，我师父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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