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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朔风卷地,吹得枯枝声声凄厉。月弯如眉,惨淡的冷光照出河水茫茫,照出两岸的荒村、霜树和远山。桨声橹声急促,常常惊起沙滩寒鹭。行者怕被敌国快骑俘获,神情紧张,草木皆兵。太上皇尤为惊惧,命蔡攸舍官船登岸,让随从用棕顶轻轿抬他前行。奔走了一阵子,又嫌速度太慢,颠簸得不舒服。蔡攸发现汴河边有一条运砖瓦的小船,由一个老船工看守。他们用重金买下小船和船工仅有的一床破被、一块粗面饼。急行半夜,人人饥肠辘辘,太上皇命令与众人平分粗面饼,得到一份后反复细嚼,觉得比过去御膳鲜美十倍。
子夜到达雍丘县,太上皇命内侍召知县来津口小亭议事。知县见是太上皇驾到,山呼万岁,自劾不敬之罪,并奏告当地里正已发现,刚才有金国骑兵百余急迫,发现一只大官船内无人就返回了。太上皇听后吓出一身冷汁,庆幸自己舍官船登岸,否则已成了敌军俘虏。冬季汴河水浅,小舟也难畅行,太上皇命知县配置骡马,君臣一行连夜向南京奔驰。
太上皇一行到达南京后,得到衣食装备,很快改乘官船驶向泗州。泗州城在汴水入淮河的口岸上,是南北交通的枢纽。几天后,太上皇后、郓王等也陆续到达。童贯拒绝少主东京留守的任命,领胜捷军三千人前来护驾。太上皇见到童贯就像见到救星,称赞他忠心耿耿,不愧为是自己的头号御鹰。至于其他王子和帝姬的境遇,那就比较悲惨。为了逃得性命,他们或乘运牲畜运鱼类的船,或乘运粮运盐的船,尘土满面,浑身臭气薰天,但总算平安到达泗州,金人的骑兵暂时还不能迫到。在这座水城,太上皇喜庆死里逃生,一家人遭劫难后又幸运地团圆。
童太师和蔡太保都深知金兵行动迅速,在泗州停留的时间不能太长,劝太上皇带着一家继续南逃。他们留下太尉高俅,以三千禁军据守泗州城。太上皇等人将逃往何处?少主能不能守住汴京城?这关系到大宋王朝亿万臣民的命运。
第二十七章 九朝帝业一旦休
金国的东路军已渡过黄河,直扑汴京城下;西路军已攻陷泽州(今山西省晋城市),进逼洛阳。京城百万臣民听说太上皇最先惊惶出走,王子、帝姬们也相继逃命,而祸国殃民、引狼入室的罪魁童贯、蔡攸等人,也以扈从太上皇为名抱头鼠窜。人人都惊恐万状,无所适从。他们都寄希望于少主能守住京城,救民于水火。
少主仁慈宽厚,早想革新朝政,可惜的是王朝内外交困,天下大乱,他回天乏术,无法挽狂澜于既倒。从幼年时起,他就在权奸和大内侍的夹攻中艰难地挣扎着,遇事先想到的是如何避祸,如何退让忍耐,缺乏辨别是非的能力和果敢决断的勇气。他的性格是这样的怯懦和软弱,以至于身边的内侍对他表现不敬也不惩处。听了老师耿南仲的劝告,他战战兢兢地登上了皇位,处理国家大政常向老师请教。老师皓首穷经,能谈《周易》中有关宇宙人生的哲理,也兼通道教和佛教经义,讲课口若悬河。至于如何对抗强敌?如何改变顿危局势?他只能献上二策:上策是西巡去襄阳,下策是向敌人割地求和。而在朝中他俨然以帝师自居,图谋逐步取得大权,能像蔡京那样,位居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靖康元年正月初四日,少主召集执政成员到福宁殿,议论如何西巡襄阳避敌。大臣们几乎都拥护皇上的“英明“决策,只有尚书右丞李纲表示异议,奏道:“太上皇为了保住江山社稷,才传位给陛下,现在弃之而去,这样做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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