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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硝烟（一）

定阳王府之中，当今的九五之尊坐于高位，冷眼看着不卑不亢跪在地上的易城。

“易爱卿，你应该知道今日为何朕会来此吧？”唐泽手中举着一个茶盏，他转动一圈细细打量，“眼下刑部已查出是你，朕倒是有些好奇，此事分明早已过去多年，你怎么依旧放不下？”

“原来陛下也知此事已有近二十年了？那臣请陛下不如想想，为何这二十年来臣从未下过手，非要等到昨日才有所行动？”易城冷声道，“况且，若臣动手，陛下断然不会有生还的机会。”

“口出狂言！”站在一旁的叶平拔/出身侧的剑，抵在易城脖颈上。

“诶，放下，”唐泽挥手，“朕只不过是在和王爷聊一些事情罢了，不必如此紧张。”

他话锋一转，看上去饶有兴致地问易城：“既然如此，那爱卿不如向朕讲讲，究竟是谁有这个心思，想要刺杀朕？”

“当年陛下随先帝北伐，击退蛮夷，保大殷多年太平。此后蛮夷龟缩于北方，近些年来养精蓄锐，似乎想负隅顽抗。若说谁最想让京城发生动乱，很难不想到这些蛮夷。近日京城之中混入不少从边境赶来之人，臣暗中调查过几人，发现他们并非大殷子民。”

唐泽挑眉：“所以你怀疑，有人借你的名，来皇宫行刺？”

易城抬眸看着他：“蛮夷若直接向大殷宣战，必败无疑。因此他们唯有从内攻破，瓦解君臣信任，才嫩换得一线希望。至于为何会借臣的名义，陛下应当是知道的。如今，这世上还能调动顾倾旧部的，只有臣一人。”

“顾倾旧部？”唐泽轻笑一声，“当年他们可是看着你亲手将他从城墙上推下，再亲眼目睹你是如何将他姓名从京城之中一点点抹除……他们这群忠心于主上的人，怎会听从如此心狠手辣的定阳王差遣？”

“……臣自然有方法，定能找回他们。若蛮夷攻来，他们是大殷最后的底牌。毕竟，朝月教与羽林卫当年哪怕联合也并未拿下顾倾。”

“……”唐泽少见地沉默片刻，“照你推断，蛮夷大约何时会举兵？”

“不出十日。”

唐泽站起，抬手示意易城起身，他缓缓走到易城身边，附在他耳旁说：“十日之内，若此事不成，朕自有手段罚你。”

而后他走到门前，很是随意地说：“朕今日听闻世子昨日回京，怎么如今到了这府中反而看不到他？嗯，听说他还带了一个外人回来，怎么，王爷什么时候允许他人进入定阳王府了？”

“他不在府内？”易城蹙眉，“……自他知道自己身世之后，他再也未听过话。再次离京，倒也不意外。”

“朕本想看看他带回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唐泽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陛下，”叶平走上前去，“臣在路上似乎看到过世子，当时他正与一位约莫方才弱冠的男子在听人说书。不过那时陛下有急事，臣未及时告诉陛下。”

“哦？”唐泽嘴角露出一抹笑，“那他此时应当知道府上发生的事了，看来不过多久，朕应该能见到他。”

此时，定阳王府外，易云站在暗处，警惕地看着府外来来往往的羽林卫。忽然，有一人从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他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去，发现此人竟然是……林朔。

“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林朔低声说，“你不会想趁着人多混进去行刺吧？”

“……我跟皇帝老子没什么深仇大恨，他是死是活跟我没什么关系。我现在担心的是，易凌这回又偷偷溜出京城，等皇帝走了之后，父亲估计又要动怒。”

林朔指了指他面前：“若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在你前面不远处的两个人，应该就是易凌和他带回来的人吧？”

易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一脸紧张的易凌和一脸茫然的苍羽。他刚想走过去把两人拉过来，谁料林朔忽然拽住他的胳膊，说：“你不会不知……那个苍羽就是当年朝月教未能除掉的遗祸吧？”

“什么？”易云愣住，“霄寒可从未和我说过这些，那他竟然还敢带着苍羽回来？这不是逼着他死么？”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如今陛下已经动了要除掉定阳王府的心思，再加上他此时已经知道苍羽正是当年未除掉的那个孩子，他势必会不择手段，”林朔面色不佳，“现今灵均竟然和皇上厮混在一起，若他向皇上透露些其他的事……你最好尽快让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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