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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任老师呆了一下:「嗯?没什么呀。」
我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小任老师又说:「就是觉得大家都挺不容易的。」
我听过太多的人做出这样的感慨,有些人是借机从他人的苦难获取一些安慰,有些人则是想起了自己内心的痛楚。
小任老师显然是后一种:「崔姐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可她还是有这么多烦恼,好像人人都是这样。」
我问:「那,你的烦恼是什么呀?」
小任老师说:「也没什么,就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烦恼,工作、生活,还有就是……唉,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多的楼,什么时候能有一间房子是真正属于我的呢?」
他扭过头,给了我一个勉强的笑容。
他并没有故意笑得好看,但我还是被这个笑容狠狠地击中。
有很多耳熟能详的典故,我小的时候听过,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这一刻我突然悟了,开始理解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唐玄宗千里送荔枝、榜一哥打赏女主播。
我忽然想通毕业 6 年,那些通宵达旦坐在电脑前改 PPT 的日子、那些战战兢兢听领导骂街的日子、那些一天飞四个城市一口热饭都来不及吃的日子,它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留的汗水,淌的血泪,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刻。
我沉着声音,郑重地说:
「房子,我有。」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充满了自豪与激动,也就理解了周幽王、唐玄宗、榜一哥的心境:那从来都不是源自真心的奉献,而是一种「老子可以」的权力感。
掌控。
我可以为你燃烽火、送荔枝、刷火箭,
但并不完全为你。
于是我平静地看向小任老师,像是帝王俯视他的臣民,在等待他的反应的同时,尽情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遗憾的是,小任老师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他愣了片刻,略显尴尬地说:
「啊,那恭喜你啊……」
当晚,我和小任老师在天通苑北一区的南门前告别,我以「我自己住,所以不能让你知道我在哪个片区」为由,让小任老师先走,之后又打了个车,再次穿过大半个北京。
洗漱完毕后,我躺在属于自己的房子里,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溯回而来,让我热血沸腾。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小任老师肤白如雪,化身成一条光滑的海豚,而我是身披甲胄的将军,反剪着他的双手把他拎出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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