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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海边别墅, 余子期宅邸。
落地窗前,落地式留声机正在不流畅地转着一碟黑胶,女声蓝调越过几个房间, 哀感顽艳,音量不减。
好像遇到某些不知名的磁场,唱针陡然滑落,这一声嘶叫让余子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放下调配染剂的塑料碗,抽出一张纸巾, 垫在碗下,从卫生间走出来一看究竟。
一个飘忽不定的身影正在眼前聚集。
“小武, 你来了。”他轻声道。
武纬平懒洋洋地靠在客厅中间的罗马柱,含着棒棒糖,从上到下扫过眼前人, 停留在余子期丝质睡袍下隐约可见的锁骨上。
武纬平瞧向窗外咫尺间翻来的浪, 不无怅惘地说:“就没看出来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余子期赤足走近, 黑色衣摆下双腿线条紧颀, 武纬平的冷眸不经意间从海浪撤回, 在苦涩的微颤中, 不由自主地紧盯长腿。
余子期垂下墨黑睫羽, 左右掰弄他的脸, 只看到广漠又昏暗的虚无。
他凑在小武的耳边说:“替我染头发。”
武纬平温顺地跟在他身后,从他手里接过塑料碗时, 有意翘起一根手指,沿着余子期皮肤的纹理勾去。
余子期的眼神幽暗, 说:“被‘屠夫’浇了水, 还有心思想这个。”
他慢悠悠走到客厅的长椅, 在一侧垫上毛巾, 自顾自地躺下,小武有点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盯着那片光洁的额头发呆。
“小武,说吧。”
武纬平含棒棒糖说话的声音含混,余子期先是白了他一眼,然后无情地抢走,从黑胡桃边几上抽出几张纸巾,裹着棒棒糖,犹豫片刻后扔在地上。
武纬平挑起一绺黄发,用染发梳小心翼翼地在发间操作,声音喑哑:“我有点累了子期。”
“不是还有我吗。”
武纬平继续忧心忡忡地说:“如果他们在‘迷踪’并没有搜到任何东西,下线也没有暴露‘屠夫’,我该怎么办,直接跟他们同归于尽吗。”
“不行。”
武纬平的手卡顿了几秒钟,发出一声长叹,“他为了让我自证清白,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Justice’的照片,让我对他下手。”
余子期仰头看了他一眼,问:“还有呢。”
“只要把U盘给‘Justice’,即使没有其他的证据,还是可以靠车牌锁定刘启明。”
余子期:“7年前的车主就算是他,可监控没有拍到正脸,他大可以诡辩说车子借给了其他人,到时候他手下的那些人,会争着抢着去当替罪羊。”他握着武纬平的手,“他的网却丝毫没有损失。”
“我可以做污点证人……”
“证明什么,证明你自己杀了一堆人吗?”余子期闭上眼,吐出压在胸口的浊气,“你是图一时痛快报了仇,可死人还能开口吗,蠢货。”
武纬平故意摆出一副做错事的天真模样,耸肩道:“Oops,我喜欢,好玩,他们该死。”
过了一会儿,余子期的头发被系数染尽,百无聊赖地躺平,闭目养神。小武伏在他身上手脚不安稳地乱摸,顷刻间,余子期的脸上就浮满比灿阳更热烈的春/潮。
“你保护好自己,至于‘Justice’,听刘启明的。”余子期说。
小武停止了动作,不理解地歪头看着他。
余子期扣住他的后脑,向自己的腰间重重按了下去,喉间低吼了一连串好似低等生物的嘶鸣。
半个小时后,余子期怕起身后染剂流在身上,一动不动地继续咸鱼躺,吩咐小武打水给他洗头发的时候,终于带上几分歉疚和不安。
他害怕失去他。
小武端了盆水过来,看出余子期眸底暗流的愧悔,立刻安慰道:“这就是我的任务和职责,你后悔什么。”
余子期不敢看他的眼睛。
武纬平不仅从他僵硬的肢体语言,扒拉出琐碎到有点不值一提的“舍不得”,还有渺小到只能自我欺骗的“爱”。
只有可怜的一点点。
他只好覆住余子期正在退缩的唇,用濡着鲜血的心,带着他全部的温度,堂皇地步步侵占,锲而不舍。
“黑暗的夜里,有星星和月亮在发光,我却只愿当一只蟑螂。”
“我只有你就够了,子期。”
“只有下坠的时候,我才感觉到活着。”
武纬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
小武后颈上的蛇形纹身,好像篆刻在身上永久的“自由”印记,在他的世界不仅没有是非曲直,更没有天道循环,只有“心之所向”。
他抹了下脖子,像风一样窥视着余子期:“全部听刘启明的吗?杀了‘Justice’?”
余子期推开游戏规则之外的小武,贪婪地看着他,声音颤抖,“还要想办法救下他。”
橡木大门发出沉闷的声音,有人来了。
海鹏照例没有顾及他那点隐私,来之前不打招呼,到了之后依然悄无声息,蹑手蹑脚地走到他旁边。
余子期不知道换过多少把锁,可他总有办法找到钥匙。
他手推金丝眼镜,细眼扫向余子期和他的长椅,诧异道:“怎么一个人躺在这染头发,方便吗,我来帮你。”他走到余子期的面前,从地上捡起一团纸巾,“你什么时候开始吃棒棒糖了。”
余子期看向一旁敞开的窗,沉声说:“滚。”
*
林予贤适应能力一绝,当初刚到海大时,蒋维每天除了寝室食堂教室球场四点一线,就再没其他社交网络。林予贤则不同,路遇只有点头之交的同学,第二次见面必然要寒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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