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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凭啥收他不收我【修】

戚海海张牙舞爪地冲沈慈这边跑，表情扭曲得像是喝了半斤假二锅头。

这小鬼天不怕地不怕什么玩意能把他吓成这样？

沈慈伸长脖子，戚海海小身板后一个黑影穷追不舍，仔细辨认居然是个匍匐在地的人形。

嚯。青天白日的见了鬼了。

江春简也看到了，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往沈慈身前挡了半步。

戚海海连滚带爬跑到距离两人不到五尺的地方，大声喊道：“师兄快砍死他！这就是我说的那个疯子！”

烟尘散去，被称作疯子的高大青年展露在刺目的阳光下，活像个挨了顿揍的人猿泰山。

蓬头垢面，一口白牙龇得宛如在挑战面部肌肉的极限，几乎不着寸缕，满是泥污的肌肉上结满大大小小的血痂，左侧大片焦碳一样的皮肉极其骇人。

泰山喉间发出野兽的吼叫，浑身蓄力伏背弓腰，冲戚海海饿虎扑食一般压过去。

沈慈微微皱眉，抓住两个小孩轻轻一带，侧身避开。

乘他扑空，沈慈掐诀运作符咒，硬从禁制封锁的丹田中抽出一丝灵力，混在掌风中将人劈地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沈慈蹲下来把这位人猿泰山翻了面，哦了一声，两小孩凑过来看，也面露诧异。

板结脏污的头发下，是一张淤泥和疯癫也掩饰不住的俊脸，五官深刻硬挺，一双带点蓝的眼睛半阖，因为失神而映射出野性的空灵，似淬进天山的冰雪。

“这位仁兄的原产地不是这里吧。”沈慈摸出一把扇子，戳了戳疯子充满异域风情的脸。

江春简看对方自在地摇扇子，心里有点奇怪。

沈渡远自命清高，一向鄙夷那些纨绔公子哥儿做派，从来以剑傍身，不去碰那些扇啊坠啊的。

江春简回忆了一下，发现师兄最近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像传闻中那么强硬铁腕不容置疑，也不像从讲经台下远远望过去那么冷淡漠然万事不关系。

反倒是温和天然，幼稚，爱管闲事，随性到让人跟不上步调。

眼见为实，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师兄吧。江春简悄悄握了下拳头，想到或许少有人才见过这样的师兄，抑制不住的情绪高涨。

确定对方昏彻底了，沈慈站起身随手薅了片叶子，托在手心上注入灵力，叶子化作绿蝶扑扇飞起，要将他的口信带给手下。

沈慈说：“他的伤不轻，我叫人把他带回去处理一下。”

戚海海坚持不懈地想砍人：“师兄这人又疯又暴力，八成还是黥人。医治他浪费资源，治好了回头他继续伤人多不划算！”

沈慈：“你怎么知道他是黥人？”

戚海海：“咱们大原只有北方边境才有极少数的土著异族，南方长这副模样的不是黥人就是流寇！这种不知好歹的贱种，杀了官府也不会管——啊！好痛！”

戚海海话说一半就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过一会缓过来，眼泪汪汪地抬眼望沈慈：“你干嘛打我？”

黥人在大原受尽屈辱，落草为寇企图复国的小股势力不在少数，官府屡次剿寇，成果固然斐然，但冒出新流寇的速度却远大于清剿速度，年年都是官家头疼的大事。

戚海海的话提醒了沈慈，泰山兄万一真是流寇，把其他人叫来简直是嫌他活得长。

沈慈召回绿蝶，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道：“你说他是流寇？呵，那你在给我的丹药里放追踪符，利用我帮你杀人夺宝，是不是也可以判个狡贼的罪状。”

话音听不出情绪，气氛却倏然冰冷，江春简双目微瞪，询问地望向戚海海，明显有些不相信。

戚海海脸色难看的不行，避开好朋友的视线，捏住发抖的指尖，坚持狡辩：“哈哈，师兄你说什么呢？我放追踪符，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辅助你抓疯子，我怎么好意思让您满山遍野地找呢？”

沈慈表情平淡，手上扇子一合又给戚海海头上来了一下。

“满嘴谎话。”

沈慈的笑容完全不见了，戚海海还想说些什么，无名的恐惧却从脚底滑上脊椎，在对方威压甚重的注视下一动也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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