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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春惶恐又急切,“她今天有按时吃药,吃完午饭我带她去散了步,回家她说想睡觉,我让她睡在床上……然后……然后。”
汪春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让她睡觉,然后我去洗衣服,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她不见了……我去找了,所有地方都找了,但是没办法我找不到她,我一直想联系你,但是你没有手机我不知道你去了哪儿,我找不到你……”汪春抬起手拼命往自己脸上扇,蹲在地上哭嚎道:“小杨我对不住你,我该死,我该死!”
我出离冷静,冷静到超乎想象,甚至能品出汪春话里对我的埋怨,你为什么不办电话卡,你为什么今天要出去。
但目前不是同她计较的时候,“报警了吗?没报警先报警。把你们今天去过的地点都告诉我,黄大姐在哪儿?告诉她我要看监控。”
一个大活人走失,事关重大谁也不敢怠慢,黄大姐被紧急从牌桌上拉了下来给我们查监控,但是监控摄像头由于年久失修早已停止运作,看着漆黑的电脑屏幕,黄大姐有些尴尬地用手指来回穿插自己的头发,试探道:“小杨你不是认识个有钱人,让他帮忙找找?”
岑微雨?我摇头,一言不发的走出监控室。
岑微雨凭什么帮我。
汪春果然没报警,她因为自己儿子的事对警察充满排斥,认为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我嘱托黄大姐带着汪春一起去派出所,自己先去张元英可能去的地方寻找。
人是下午丢的,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还能找到吗?她神志糊涂,也没有钱,在她的记忆里她的家在千里之外的农村,她根本不熟悉a市,她能去哪儿?
我沿着她们散步的路边走边问,“你见过一个老年人从这里走过去吗,大概有这么高,”我给路过的一对年轻女母女比划,“穿着灰色的棉上衣,黑色喇叭裤,有见过吗?”
没见过,我问遍了路过的所有人,答案都是没见过。
不知过去多久,我腿酸到走不动路,路上也没人了,我坐在路灯边的长凳上,傍晚下过场暴雨,木凳没干,坐上去沁人的冷。
对,下雨了,今天还下雨了。
我忽然觉得眼睛很酸,好烦,光线刺眼,路灯昏黄的光打在我身上,我蜷曲着腿躺上长椅,用手盖住眼皮。
我想起出租车上的梦,对,因为那个梦眼睛才酸,又或许是路灯的光刺眼。
其实在汪春说张元英不见了的时候,我就意识到,张元英她并不是糊涂了,糊涂到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离开时神志清醒,她是主动离开的,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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