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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归乡解心神

沈季零去客轮上的小卖部买了包烟，临了还多刷给了服务员刷了碗泡面的钱，对方莫名其妙，沈季零只说先前拿了泡面钱没付上。

看了眼手机上的扣款记录，夜游神竟在七个小时前就把所有的钱汇给他，一共7283元，有零有整，那些数字顷刻间就化成了刀刃，划着他的眼睛，捅着他的心脏。

泡面已经胀成一团，沈季零只麻木地端着它，望着江面愣愣出神，夜游神不知安危，碧珠和土豆也不知怎么联系。

“在想什么？”黄五郎嬉皮笑脸地背靠在通道的护栏上。

沈季零偏头看了眼他，把香烟递给他，只说：“在人间，还是遵守一下规矩吧。”

黄五郎接过烟，诚恳点头道：“听你的。”

“你知道那个鸡味生人吗？”沈季零忽然好奇，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瘟神和诸天星君都臣服。

黄五郎愣了半天，试探地问道：“你是在问极位圣人吧？”

沈季零忙道对对，心想秦宸口音也太重了些。

“不知，他极神秘，他的实力直与三清看齐，原始天尊已死，我们也曾怀疑过他是老君或教主，但他使用的法术却分明是妖术，并不是三清一系的。”

“唉……”沈季零叹了口气：“现在人间因瘟神疫情四起，白虎又是杀星，若他们也祸害人间，人间怕是又要起战争了。”

黄五郎不甚在意：“且不说有各城城隍，城隍之上还有东岳大帝，他们尚且管不了，你这瞎操什么心。”

看沈季零还一脸忧虑，黄五郎不由吐槽道：“山城好歹也是重镇，怎的你们那儿的僚佐弱得不像样子？那个异面君好歹也是个司役，竟是连毕月乌一招都没接下来。城隍就更离谱了，敌人杀来，他自己却先跑了……”

黄五郎这头还没说完，一个巴掌拍向他的后脑勺，他重心不稳，差点掉进江里。

好容易稳住，黄五郎一脸凶相，忙寻那打他之人，赫然是个中年女人，一身鹅黄大衣，红色头发，还戴了顶极过时的西洋礼帽。

黄五郎不认得，沈季零却认识，当即吓了一跳，又惊又喜道：“城隍大人？你怎在此处？”

“小灵儿，你这面还吃不吃了？”一个童声传来，土豆小妖也不等他答复，直接夺过他手里的面。

“土，土豆？”沈季零被惊得手脚发麻，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却问：“你怎么敢在凡人面前现型的？”

他刚问完便想到一人，连忙去寻，果然在城隍身后发现了碧珠，直扑上去将她死死抱住，一时间千言万语变成了呜咽。

碧珠尴尬地看了看周围诧异的目光，忙凶他放手，自己却也红了眼眶。

城隍挑着细眉逼视黄五郎，那肃杀之气凌厉逼人，伸出左手二指在空中夹了夹，道：“给我一支。”

黄五郎吓得腿软，反应了半天，摸出一支烟奉到她眼前。

“这是怎么回事？”沈季零拽着碧珠的手，又去抱正在吃面的土豆，心里一万个问号。

城隍不答沈季零，反问黄五郎：“你是如何寻到沈家家主的？”

黄五郎如实道：“我家与他家有聘书，他成年一刻便是聘书生效之时，聘书上有阴阳家的咒印，我只寻着咒印指示而已……他们跟踪我？”

城隍只呼出一口烟，示意他再想想。

黄五郎脑海中蹦出一个可怕的事实：“您是指我家有内奸？”

“此内奸又不似你家的，他若是要阴阳家的血脉，当不必闹出这么大动静来抢，只守株待兔便可。”城隍心里亦是不得其解。

黄五郎锁眉深思：“此内奸还颇受魔头倚重，否则怎能说服白虎出手。”

沈季零想到一事，插嘴道：“昨天不是有个铁甲人追杀我们么？”

“参宿，参水猿。”黄五郎点头道：“他黑铠罩住周身，也不知真身是何面目，确实可疑，只不知他又如何得知我家事情的。”

城隍道：“所以我与寒华商量，他拦住西方七宿，我领着两妖与你们汇合寻找缘由。”

沈季零担心道：“若是他们找来青女界怎么办？”

城隍解释道：“青女界为东皇九界之一，九界皆听东皇太一调遣，他们忌惮混沌七神，不敢随意来犯，且白虎降世另有目的，否则也不会轻易让你逃脱。”

“城隍大人现如何安排？”黄五郎背后说了城隍坏话，不想被撞个正着，担心对方记恨，忙装出一副谦逊模样。

“自然是随你们同去青女界。”

黄五郎奇道：“城隍大人也去青女界做甚？”

“自然是去逃命的。”城隍理所当然道。

“……”

众人一顿无语。

江风吹撩两岸灯火，客轮终于驶向一片繁华，。

众人随黄五郎出了客运中心，又往左行了三百米，那处有棵上千年的高山黄角兰，树下有个小老头正在打盹。

黄五郎老实不客气，上去就给了老头一记爆栗，直把人家捶了个跟头。

小老头一身灰色布衣，一副古时马夫的打扮，他爬起来就要发火，见是黄五郎，忙又谄媚地笑道：“爷，您可回来了。”

还没等黄五郎介绍，小老头径自跑到碧珠处献媚道：“这位就是少奶奶吧？少奶奶真是国色天……”

话没说完又挨了黄五郎一拳，霎时头上就起了个大包。

老头委屈地捂着脑袋，看了看城隍，心道阴阳家家主不会是个大婶吧？

黄五郎一把扯过沈季零，也不过对方挣扎，冲老头介绍道：“这位才是你家少奶奶，可看仔细了。”

黄富是万万没想到，少奶奶竟是个男的，只一个劲儿连抽自己大嘴巴，一边向沈季零赔罪。

黄五郎甚是不耐：“莫要献宝了，还不快开门!”

黄富连答是是，掏出一块黑铁令牌往古树一丢，赫然砸出一个窟窿，窟窿越开越大，开至树根成了一个条幽黑隧道，只黄五郎一行看得，周围过往行人皆视若无物。

黄五郎引路走在最前头，城隍其次，然后沈季零，指路仙与碧珠紧随其后，黄富走在最后，树洞待众人进去后慢慢合拢，跟寻常无异。

漆黑甬道远远看见有个光点，越走越亮，光点扩大现出背后世界。

刚才还是黑夜，这处确实白天。

青山绿水，白鹭掠影，依山落了三排民居，皆是黄墙黑瓦，古色古香。

民居前让出大片空地，空地中有老有少，或交头接耳，或嬉戏打闹，若不是其中男女各露兽型，只当是人间某处秀色古城。

“好美。”沈季零被这秀丽景色震撼到，空气之清新，色彩之明丽，整个世界像罩了层高清滤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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