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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花嗔少年人
青女界的护卫营在广场以东，挨着礼魂江，青女界的护卫还往其余八界输送，负责管理九界治安，能当上护卫的皆是各族之中的精锐。
护卫营只三座土楼，围着一个院坝，院坝中队员皆着劲装皮铠，颇是英姿飒爽。护卫营中无甚规矩，大家只聚在一起各练各的，或彼此切磋，唯每月月末一次营中比试，也不淘汰队员，只是排在末尾的脸上无光而已。
黄五郎蹲在堡坎上恨恨地看着练武场，正是在盯着黄锦娘和沈季零二人，只见他二人比比划划相当笨拙，黄五郎只看得惨不忍睹，好几次冲过去指导，又被二人撵了回来。
“哟，队长，这是在恨谁呢？”
黄五郎抬头，正是昨天领着众人回家时，路上曾遇见的严沢。忙收敛好表情，站起身道：“没啥，看俩傻子犯蠢而已。”
严沢爽朗一笑，攀着黄五郎肩膀，道：“我是没看见什么傻子，只看见两个美人儿。”
“美么？”黄五郎挑着眉。
“令妹如正月春花般灿烂无暇，令正似雾里星光淡雅出尘，这还不美？”
“你小子自从跟了张居辅学文，就总跟老子卖弄你的酸文采。”黄五郎嘴上骂他，心里却是暗爽的。
严沢哈哈一笑道：“若不是家里逼得紧，我是不肯学甚法术的。”
黄五郎正色道：“你可别被正居辅拐得惫懒技艺，月末垫底，没脸的可是你自己。”
“哈哈，也是好久没跟队长比试过了，不如今天就让队长先验验身手？”
黄五郎哪里听得这种话，自己早就手痒难耐，正好也朝沈季零展示展示自己的身手，好让他后悔自己错过了怎样一个优秀的老师。
“这可是你要比的。”黄五郎攀着他的肩膀，二人同时脚下一蹬，翻身跃到武场正中。
场中众人见有人比试，全默契地让开，皆欢呼着为他俩打气喝彩。
严沢俯身扫腿，直攻黄五郎下盘，黄五郎条件反射地飞身跃起躲过鞭腿，已然中招，严沢旋正身为，瞄着黄五郎的影子，一脚猛蹋，场中立刻突起一道石剑逼得黄五郎无法下落。
黄五郎身子跃在空中没法借力，自然破绽百出，只一错腰身，将自己拧成一个麻花，才危险躲过。此招虽躲过，严沢还有后招，只不给他喘息机会，场中耸起数座石剑，每一座都直指黄五郎要害。
沈季零看得心惊胆战，寻常比试都如此玩命，只怕“惊蛰演武”时自己凶多吉少。
又看半空中，黄五郎一阵狼狈地闪转腾挪，武场已然成了石林，再无处下脚。严沢双手握拳，一拳砸烂石剑，又往空中一撒，碎石块激得黄五郎东倒西歪。
碎石越积越多，黄五郎根本无从躲避，石块堆在一起，只将他牢牢锁在半空中，渐渐成了一个石球，再不见动静。
“磐石碾！”严沢双掌成爪势，一上一下，运着空中石球如魔方般拧动。
沈季零捂着嘴，心中不由得一凉，血肉之身哪里经得起这样折磨，只怕石球内黄五郎已手也是脚，脚也是手了。
黄锦娘摇头叹气道：“严沢真是不长记性。”
沈季零一脸疑惑，还未张口，只见严沢身下伸出两只手将他小腿死死抓住。严沢惊声一呼，已被那双拖进地里，只上半身还在外面，动弹不得。
“他什么时候出来的？”沈季零直若看了场魔术，黄五郎分明就被锁在石球中才对啊。
“被困住的根本就是他的障眼法，我哥哪有这么好骗，比试中双脚离地乃是大忌。”
严沢暴吼一声，周身蒸起一股雾气，雾气散去后，现出他枯槁龟裂的皮肤，如久旱连延的大地，甚是可怕。黄五郎自他十步之外的地面钻出，一脚踢去，严沢枯槁身体随即化做石砾齑粉，不成人形。
半空石球炸开，又聚成一个人形，严沢毫发无损，手中还多了把长枪，踏着飞石直捅黄五郎。
沈季零只被二人变魔术般的招数绕花了眼，连连惊叹。
黄五郎解下腰间别着的锁镰，只在右手打了个旋儿，迎上严沢袭来的长枪。刀刃撞上枪尖，黑芒缠着银光，叮叮当当一阵金玉碰撞，已过了十数招。
严沢长枪一挑逼开黄五郎，借着余力只用枪尖着地，撑着整个身体弹跃而起，在半空拉了个满月，长枪呼地劈下，半月气浪至枪尖甩出，直划开了整个场地要将黄五郎劈成两半。
黄五郎避无可避，气浪凌厉听见呼声已至眼前，只横起镰刀抵挡气刃，霎时间传来尖锐刺耳的铮鸣声，看热闹的众人皆捂着耳朵难以消受。气刃将他逼出五丈远，踩紧的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深渠，最要命的那道虽被抵消了，气浪的余刃将他上身衣物撕得粉碎。
黄五郎干脆扯掉挂在身上已不成样子的破布，他结实上身筋肉虬结，成块成束，沟壑起棱。他周身肌肉一紧，舞着锁镰奔驰而去，所到之处飞沙走石，沟渠纵横，镰刀快得闪成了虚影。
严沢连忙双手把枪来接，又是当啷啷一阵碰撞，两人越打越快，自场中打到天上，有从天上打到水里，一时间两人影子闪来闪去，沈季零双眼已跟不上两人的身影。
嘭地一声，严沢重重摔倒地上，直砸出一个坑，他周身被锁链捆得笔直，镰刀夹在他脖子上，已然是输了。
黄五郎稳稳落地，虽周身被划出条条血痕，但气息如常，走到严沢身前，解开锁镰，再将他拉起。周围众人眼见分出胜负，亦鼓掌喝彩，双方有来有往打了小半个时辰，已是精彩至极。
严沢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如牛，已累得无法站直，只道：“服了服了……队长实在厉害……我已……已祭出浑身解数了……”
黄五郎拍着他的肩，道：“自己知道规矩的啊，还原战场就交给你了。”
严沢叹了口气，重重地点头。
“看枪！”
黄五郎闻声一惊，连忙闪身躲开。
黄锦娘拔出严沢落下的长枪，几个纵身，杀入场中。黄五郎只身体向后一翻，抬脚踢开捅向他的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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