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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二更）

思及至此, 褚云音不由朝桑与衡看去，对方之前并没有告诉她不能跟着来行宫的原因，只是陈述了这个事实, 至于原因，桑与衡知情吗？

应当是知情的。

褚云音想起对方说那个时候无动于衷的站着, 就是因为知情, 所以才无动于衷，没有求情的吧。

桑与衡没在意褚云音看他的神色, 嗤笑了一声，唇角皆是嘲讽道：“她永远都只在想, 靠着半夜无人弹琴哭泣，挨过一日一日，却始终不敢反抗。”

“这座鹿苑就是为了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不过是先帝豢养的一只宠物罢了，无论恩宠在与不在，都出不了这座牢笼。”

说到最后，桑与衡的语气愈发生硬冰冷。

“皇上。”

褚云音唤了他一声，打断了对方要陷进恨意里的思绪，轻言道：“先帝已经离世了。”

桑与衡尤带着恨, 眼里淬着冰。

褚云音又说了一句：“皇上, 该您落子了。”

她仍不能适应桑与衡喜怒无常的性子，但或许是今日听了对方以前的一些旧事, 倒不那么害怕了，因为有迹可循。

对方每一次无故发作, 应当都是记起了旧事, 褚云音想试一试, 不知能不能把对方的情绪拉回来。

她虽然很想接着听下去, 但桑与衡现在明显不适合再往下说了，对于先帝的那些事，旧时的那些恩怨，以后有机会再听吧。

褚云音朝对面的人笑了笑，又提醒了一遍：“皇上，该您了。”

桑与衡被眼前的笑意晃了神，眼底慢慢清明，一点点恢复成之前的样子，视线在棋盘上扫过，思索了片刻，落下一子。

褚云音安静的与之对弈，并不提刚才的事。

直到桑与衡先忍不住，问道：“为何不接着问下去？你对朕的事不是一直很好奇吗？”

“臣妾确实好奇。”

褚云音并没有否认，她抬眸望向对方，神色认真道：“臣妾虽然好奇，可臣妾不想看着皇上陷进因为回忆起旧事而带出的仇恨中。”

“皇上，臣妾会害怕的。”

桑与衡不会轻易接受旁人的善意，与其说是担心对方，不如说自己害怕。

褚云音指尖恰到好处的瑟缩了一下，话音里带着点惶惶不安：“皇上方才的神情吓到臣妾了，臣妾不敢继续往下听。”

果然，桑与衡起先有那么一瞬的迷茫，似乎是不懂褚云音为何会被自己吓到，然后渐渐明白过来。

不过他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第一次有人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说被他吓到了，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皇后。

沉默着继续之前的棋局，但明显心不在焉起来，一连错了几个子。

褚云音忍不住想说他。

还没来得及开口，桑与衡就先说话了：“朕当真如此吓人？”

褚云音干脆利落的点头，虽说刚才那一次她没有被吓到，但是此前她因为对方的突然变脸心惊胆战了好多次。

其实不用问，桑与衡也知道答案，之前落水的事还历历在目，对方被吓到宁愿落水也不肯拉住他的手。

以前他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但现在因为褚云音，一切都不一样起来。

桑与衡默了默，道：“朕控制不住。”

“臣妾可以帮您。”

桑与衡还以为褚云音还开玩笑，但对方表情认真，他想说没办法，这种事发生的时候，对方离自己远一点就行了，他已经习惯自己这幅样子，只要褚云音看不到也就不会被吓到。

“朕自己有办法，今日是意外。”

有办法？

褚云音想了想，问道：“皇上是指您的那些书吗？”

要说有办法，她也就能猜到太和宫的那些书了，桑与衡几乎是随身带着，但她没觉得那些书起了多大的用。

桑与衡没否认，但其实不单单是书，见血之后也一样可以让他迅速冷静下来，不过这种方法恐怕会把褚云音吓坏的。

“以后朕再如此，你只管离开便是。”

这是给他给褚云音的特权，他不想让褚云音被自己吓到，他能感觉到，若是兰夜佳节那日的事再发生一次，恐怕从此之后，对方只会躲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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