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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章（二更）
“朕的生辰？”
桑与衡已经不太记得是那一日了, 他几乎从没对自己的生辰又过什么期待，也并不上心，所以内务府的人来问时,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福见怪不怪，在旁边提醒了一句：“皇上, 您良月二十七那日过生辰。”
以前碰巧他不在, 谁当值便是谁提醒，整个太和宫恐怕就皇上自个儿记不住这个日子。
内务府的人小心的说道：“娘娘那边说不敢做主, 还请您来定夺。”
他不太确定娘娘是不是这个意思，但这么说总归没错, 说完，等着皇上开口，“皇上，今年如何操办？”
桑与衡捏着书册的指尖慢慢收紧，压抑着心口的难耐，音音把宫内的事务处理得很好，却不愿分出一点心神在他的事上。
内务府照例得到了一句不办生辰的指示，没觉得意外，问皇上的话多半就是这个结果。
不过不操办不代表这天就这么过去, 还是会有私宴的, 就设在太和宫，不过能入席的也就皇上娘娘还有太后。
内务府的人便多问了一句, 私宴是不是照旧。
“设在摘星阁上，只朕与皇后二人。”
内务府的人短促的啊了一声, 然后迅速反应过来自己殿前失态, 立刻将把脑袋给埋了下去, 抵着冰凉的地面, 两条腿忍不住的发颤。
好在今日皇上似乎心情尚可，只是略抬了下眼睑，挥手让他下去了。
内务府的人千恩万谢的告退，出来的时候抬头看了看一片天，才觉得恢复了点，刚才在大殿内，他紧张的产生了错觉，甚至闻到了血腥味。
缓了缓，赶紧抬腿往回走，皇上这回生辰不但不操办，私宴还减少了一人，不知道会是哪个倒霉蛋去慈宁宫告知太后这个消息。
褚云音接到消息的时，微微愣了一下，没让传话的人为难，点头应下了。
她同桑与衡上一次见面还是许久之前的事了，每月十五的惯例也不曾来，倒叫她松了口气，她不愿，所以能少见一次便少见一次。
那厢，杏九从内务府的人来过之后就开始纠结，一连纠结了好几日，娘娘一直没有提起，她才过来问：“娘娘，皇上的时辰贺礼需要让人去备吗？”
她看着娘娘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让人去备，但往年都是有的，况且皇上的生辰，不备礼总是说不过去。
褚云音后知后觉的想到了这一茬，在小皇后的记忆里耐心的找了一会儿，找出了几个片段，前两年的生辰礼，都是小皇后亲手做的。
第一年的荷包，第二年的中衣，当年，不是全部都亲手做，大概是拆了个线头，然后重新缝上的程度。
杏九见娘娘久不回答，以为娘娘生了气，不由心慌的唤了一声：“娘娘？”
褚云音回神，脸上并没有什么排斥，而是认真的同杏九商议：“你以为备什么合适？”
她还在宫中，顶着皇后的身份活着，这种事日后还多，犯不着处处在意，褚云音也不过把这事当做了皇后日程里的一件。
杏九见娘娘神色如常，试探的问道：“娘娘要自己准备吗？”
她觉得娘娘临摹一张字帖送过去，皇上都是欢喜的，不过娘娘应该是不太愿意的。
问完之后，杏九便后悔了，她干嘛要多此一举，她看了眼褚云音，揣摩着娘娘的心思，小声提议道：“娘娘，奴婢觉得玉石摆件便可。”
“嗯。”
“那就让人去备吧。”
褚云音不想多谈，杏九提议什么她都没意见，左不过是寻件东西，有便成了。
几日后，贺礼先送到了褚云音的桌案上，她没兴趣打开看，碰都没碰一下，淡淡问了句：“是什么？”
“娘娘，是串佛珠。”
皇上的生辰，就算宫中不设宴，朝臣还是记在心里头的，每年自会备礼，她们这个时候出去寻一两样稀罕些的玉石物件也是寻不到的。
所以杏九这才自作主张，让人备了佛珠手串。
“佛珠？”
两个字在褚云音唇瓣上滚了一圈，她倏然笑了下，想到了书里的那些形容桑与衡的话，轻轻落下一句：“确实适合。”
然后便没了兴趣，随意摆了摆手：“送过去吧。”
二十这天开始，落了雨。
褚云音白天时没注意，受了点风寒，到了晚上手臂上的伤便开始隐隐作痛，夜间总是睡不好，不住的梦魇又惊醒，杏九一刻不离的守着。
一连三日，太医都没离过锦华宫。
直到天公作美，重新放晴，褚云音才感觉好受了些。
“唐太医，本宫身上难道还有余毒？”
她脸色不太好看，为了这毒折腾了十天半个月，难不成到头来还没全部解开？
唐梁没说话，施针之后又看诊好半日，才松了口气，得了结论：“娘娘身上的毒素已经全部清除了。”
他差点也要以为是太医院的医术不佳，误了娘娘的病情。
褚云音皱着眉：“那本宫为何会这般？”
唐梁这回沉默了一阵子，然后道：“娘娘心中郁结难以排遣。”
说完便轮到褚云音沉默了，便是她身体没有问题，梦魇惊惧全是心病所致？
唐梁摸着下巴上的一把胡子，秉着一副医者仁心，说道：“娘娘，老臣斗胆劝一句，有些事还是要说开才好，不可久放在心中。”
褚云音语气生硬：“本宫不愿。”
唐梁看出来了点什么，胡子抖了抖：“老臣并不是要娘娘退让，只是望娘娘不要一直为其所困，伤了自己。”
说完，唐梁便退下了。
提上药箱又匆匆往太和宫去，老脸上透着一股沧桑。
这几日太医院几乎要忙得转起来，先是锦华宫，再是太和宫，要不是他们身为大夫，遵循世间规律，怕是要请道士来作法。
太和宫弥漫着一股药味，皇上是淋雨之后生病的。
唐梁不知道皇上大半夜的做什么非要去淋雨，但这几日的雨并不大，以皇上的体魄不该病倒才是。
威严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即便带着病气，也照样能威慑住人。
“皇后病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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