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姑娘笑容明媚,不知她对面坐着的郎君, 心碎已是几成。
“不过, 你为何在手串上系着骰子啊?”卫韫玉不解道。
她倒是头一回见有人在手串上系骰子的。
为何在手串上系着骰子?
他年少时在上书房檐下偶然瞧着卫韫玉收藏的诗集被风吹乱, 行过时侧眸望去,只见风停驻的那页写着——“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当年不识情爱, 只是鬼使神差记下来这句。
后来很多年后, 他和卫韫玉在西北边塞对月醉酒, 手边骰子摇了一次又一次, 他输了一局又一局, 无数烈酒入喉之时,脑海中又浮现了那句诗。
祁陨其实并不爱婉约诉情之语,他从来喜爱的皆是金戈铁马塞上的磅礴诗风。
唯独这句,他不记得何人所作,不记得典故缘由,只是记下了这句诗。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他抬眸凝望着卫韫玉,声音低沉却又坚定的将此诗道出。
一句话落,满室寂静,仅余他乱了的呼吸声,和眼前卫韫玉震惊的眸色。
此前十余年,卫韫玉从未有任何一刻想过祁陨的心思。
因为从未想过,自然也就从未留意。
因为未曾留意,自然也就无从得知。
所以此刻祁陨的话音落在卫韫玉耳畔,无异于平地一声雷。
也是在这一刻,从前种种,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祁陨望向卫韫玉的视线,带着毫不遮掩的灼热。卫韫玉被他视线烫到,惊慌回神,忙将自己手腕抽了回来。
“殿下还是莫要说这些玩笑话了。”卫韫玉清了清嗓子道。
祁陨低首苦笑,心知她这是摆明了不愿面对。
他抿唇垂眼,稍稍收拾情绪,复又抬首,视线紧锁着卫韫玉,一字一句,坚定道:“我一字一句,皆是真心,未有半分玩笑。”
眼前郎君满目坚定,可微云却不敢信他。
她在这一瞬望着祁陨,思绪却好似透过他,瞧见当年的祁湮。
许多年前,祁湮也说过这般表露心迹的话,只是他比今日的祁陨大胆的多。
不似祁陨这般婉转诉情,当年的祁湮在上元夜的深宫高楼之上,一字一句同她说,来日他会和她共享河山,会让她做这世间最尊荣的女子,卫韫玉对权势并无多少贪念,她只是爱慕那个温润端方的少年储君。
于是她应了他,在后来的无数次腥风血雨里,再无法单单将其视为忠心的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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