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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天冷换窗户

“哟, 这还是个小管事！那你说说看，我要是不听你的你咋办？”瞧天冬那副气鼓鼓的样，刘力就想逗逗他。

“那我就去和我姐说, 让她别理你。”天冬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啥招来。

“那要是你姐不听你的呢？万一她就喜欢我这样式的呢？”

天冬想都没想, 张口就道：“不可能, 你长得也不好看, 岁数还大。”

刘力只觉心口一疼，心道这孩子也太会说话了, 句句往人心口上扎, 不扎出血来不罢休。他又问这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可不管他怎么问，天冬就是不承认这是别人说的, 只说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刘力狐疑地看着他, 一点都不相信, 这么大点孩子能说出这话来？别是有心人在他耳边叨咕的吧？

其实, 天冬心里也在打鼓。那些话还真不是谁教的，他自己就是那么想的。

秦雅从灶屋出来，就见一大一小正在那儿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话, 心下可好奇了：这俩人是闹啥矛盾了？

她随手把碗放板子上, 那碗刚洗完还有点水津津的，得晾干点, 要不不好拿。

刚想开口问问是咋回事, 秦大川在草堆那儿就喊上了：“刘大哥，你过来帮我叉下草, 这草垛没摞实，有点往下掉。”

他还真不客气，没把人当外人, 这就给使唤上了。再看那被使唤的人，颠颠儿早过去了。哎，不管了，左右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寻思寻思，要不给装点啥回去？咋也不好白让人干活呀。给几个孩子做的点心还剩下几块，干脆都装碗里，省得装菜还油乎乎不好拿碗。

见秦雅转身往碗里装点心，天冬那苹果脸立时成了苦瓜脸，眉头也锁得死死的：可真愁人，咋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待会那刘黑脸见了，不得笑得牙不见眼？

刘力此时却心情大好，不见外好啊，要是见外他还不知道咋办呢。不就是叉草吗？他拎着叉子刚想干活，就发现了不对：按这么个摞法，那草待会还得往下掉，那底儿就没夯实。他三下五除二，直接把那草垛给扒了。

秦大川站一边直接傻眼了：这草垛足有一人多高，刘大哥几下就给扒了，不对，他咋都给扒了？

刘力拿起叉子，先把草给往外推了推，给墙根那儿腾出个空，又把那一大堆草上下打量一番，挑那捆得结实的草放一边，那捆得松散的给堆到另一边，随手把叉子扔一边，将下摆掖到腰带上，抓起一把草就开始打捆。

经他手捆过的草，不但扎实，样子也好看，还都整整齐齐地放到一旁。那草越堆越多，没一会就摞得老高，和另一边秦大川捆过的草形成了鲜明对比。

秦大川越看心越凉，自己的手艺竟是这么差吗？他那打捆的法子也是跟着他爹学的，怪不得往年他爹都不让他打捆，只让他打下手。

瞅着秦大川一脸丧气样，刘力招招手，把他喊过来，手把手教他咋打捆。等捆完草，又一步步教他咋能把草垛堆得结实。

听刘力那意思，秦家这草还得晒晒，有的没干透。若现在就堆起来，过些日子想是要发霉。最好过几天再堆起来。不过也幸亏没干透，要是响干响干的，今儿这草就捆不起来了。

这活一干完，不止陈氏和秦雅赞不绝口，就连原本对刘力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天冬，也对他转变了些态度，扭扭捏捏地给他端了杯水。

原本天冬对他横眉泠对，刘力倒没觉得啥。可他态度这么一变，他反倒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他本以为得花些功夫才能把这孩子给打动了，没成想，就是打了几捆草，这事竟快要办成了。

看在那堆草的面子上，秦雅在点心外，又给加了两根香肠。这香肠做得可不容易，光是洗那肠子就费了她不少力气，若是平时她可舍不得送人。说起来，这香肠除了自家和王掌柜那儿，这还是头回给人吃呢。

刘力拎着香肠和点心，整个人都有点飘了，脚下像踩着云朵似的。这可是秦雅特意送给自己的，上回那黄焖鸡虽说也是，可那是吃完才知道的。和这回还不一样。走着走着，他又开始担心，这端回去，那点心怕是一块也剩不下。那这香肠呢？总得给留一根吧。

这么想着，就进了院。正巧冬生娘在院里喂鸡，看着他，马上喊起来：“你这是送菜还是种菜去了？我还以为你要自己种菜再给人家送去呢？再不回来，那月亮都该升起来了。啧啧。这还没白去，还有回来物，让我瞧瞧。”

刘力身子一转，躲开了冬生娘伸过来的手。

“哟，这么宝贝呢？那我更得瞅瞅了。难不成是金子做的？”

“不是，我这不是怕拿不好，再给碗摔碎了。”刘力笑嘻嘻道，他又不是那小气的，咋可能啥都自己留着。

“编，你就编吧。我还不知道你。”冬生娘可是看着刘力长大的，可不会被他那张黑脸给蒙住，对他那点小心思一清二楚。小样，也不看看老娘是谁？人家送了东西，就巴巴地要藏起来吃独食，也不看看这是啥地界？

她劈手拿过碗，看了看，原是点心，她拿起一块尝了尝，没吃过，还有股香味，就像小娃娃喝的奶那味。倒是稀奇。又往刘力手上看，天擦黑，也看不太清楚，只瞧见是两根棍子样的，那得是啥？

冬生娘是谁？以为趁着天黑往后藏她就不看了吗？她还就不信了，你不让看她就非看。

“他爹，把灯点上。”冬生娘边说边往屋里走，她今天也不怕费油了，就要点灯看看。

这可是个稀奇事，往日里除非有啥事，否则天一黑，王家都不点灯。倒不是点不起，就是以前那苦日子过惯了，这习惯到现在也没改过来。再说了，这人在黑暗里待上一阵子，眼睛也就适应了，出来进去的，倒也不影响啥。

这不，瞧着上屋亮了灯，原本都上炕准备睡觉的人也都不困了，这是有事啊。没听他娘在院里说啥吃的吗？一听说有吃的，那谁还能睡得着啊？一个个都披上衣裳，就溜着进了屋。进屋后，也没敢往前凑，就往炕沿边一站，探个脑袋往里看。

“这是啥？”对着香肠，冬生娘研究了半天，也没整明白。

“香肠，拿猪肉做的，就是上回她说的那吃食。”刚拿到手时，刘力也琢磨半天，这东西得咋吃，还是秦大川在旁边给他解释了一遍。

“这是熟的？那这能放得住吗？”冬生娘一脸狐疑，她家那猪可指着卖钱呢，要是这香肠放不了几天，那还能好卖吗？

“能放，她做好那些都给放裕泰酒楼卖去了。就看这几日卖得咋样，若卖得好，你家这猪就不愁了。”

“真的？你这么一说，我更想尝尝了。明早咱们就吃。万一放坏了就白瞎了。”冬生娘还是有点不信这东西能放得住，还是先给吃进肚才放心。

俩人你一眼我一语地说了半天，把其他人听得是如坐云雾里。她，她是谁？还有，那棍子是啥？是吃食，这个倒是听明白了。

“行了，都赶紧睡觉去。明天都不起了？我告诉你们，要是起不来，我挨个去掀被窝。还有你，冬生，你就这么皮儿片儿地跑过来，就不怕一会你媳妇给你一笤帚疙瘩？都多大的人了，还凑这热闹。”

冬生一拍脑袋，坏了，他把这事给忘了。听着他娘搁院里说话，又见那灯都点起来了，一时好奇，就过来了。他刚一进屋，迎面飞来一个笤帚疙瘩，直接砸到门框上，把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可他心虚，也不敢大声嚷嚷，把笤帚疙瘩捡起来，赶紧说几句好话，才把这事给糊弄过去。

再说刘力，捆了半天草，回来又被审了一通，早就困得不行了。临睡前，他还想着，过几日还得再来，老秦家那草垛还没堆起来呢。

过了几日，秦家请了人来换窗户，为此秦雅特地停了一日没摆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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