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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爱情

陈汉辉不会给她无谓的希望，他直截了当地摇头：“不会。他手上至少有两条人命，按照杀人偿命的说法，他也应该偿还这两条人命吧。”

肖慧珍白着脸，半晌才认命般的点头：“我知道了。”

陈汉辉反问：“有一件事情我很疑惑，希望你可以给我解惑。”

肖慧珍埋着头，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这种反应还是在意料之中，陈汉辉不会多加以理会，径直问：“你是吴虑的亲姐姐，自己的弟弟横遭祸事，你的动机我可以理解，可是庄崇明是什么动机，他仅仅是吴虑的高中老师，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为吴虑报仇，或者说，你是如何说服他替你无怨无悔的报仇？”

肖慧珍怔住了，她的眉间似有挣扎，一些话语在她的舌尖打转，却始终不知如何开口。陈汉辉示意潘连柯拿出一张照片，推到了肖慧珍的面前，这张照片正是吴虑和庄崇明的那一张合照。他将照片翻过来，指着后面的那段话，问道：“这是庄崇明在这张照片后写下的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肖慧珍好似失神般的盯着这段话，半晌，才呐呐道：“吴虑很喜欢看书，尤其喜欢数学，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数学家，他最崇拜的数学家是笛卡尔，他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的是

笛卡尔在晚年的时候爱上了十八岁的瑞典公主，他成为了这名瑞典公主的数学老师，在与她相处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深深地陷进了爱的漩涡里，于是才有了这段话——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消除疑虑，坚定确信。所以我要问问你，当我看着你为瑞典的克里斯蒂娜皇后整理衣裙的时候，你回过头看了看我，你那神情，到底是‘对我有兴趣’的意思，还是你的双眼天生就有那种暧昧的天赋呢？如果你不想回复我，我也明白。 毕竟，不确定性就是唯一的确定性。”

陈汉辉很敏锐：“不确定性就是一种确定性？不确定什么，确定什么？”

肖慧珍木然地说：“不确定的是爱，确定的也是爱。”

潘连柯不解，忍不住问：“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肖慧珍轻轻叹了口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一切都是因为爱。”

潘连柯还想问，却被陈汉辉制止了，他从刚才笛卡尔的故事联想到了一种可能，问道：“爱？是老师对学生的爱，还是情侣之间的那种爱？”

肖慧珍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声音发着颤，目光倏然集中在陈汉辉的脸上：“庄崇明是个好人，我弟弟吴虑也是个好人，只是生不逢时，他们是灵魂上的伴侣，他们是干净纯洁的，谁也无法去玷污他们。”

陈汉辉忽然好似恍然般的开口：“庄崇明的女儿叫庄无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肖慧珍咬紧了嘴唇，不发一言。

探监室里一阵安静，肖慧珍始终语焉不详，只有刚才才透露出了那么一丝不寻常，可这话落在陈汉辉和潘连柯的耳中，都觉得大为震惊，他们都听明白了——庄崇明居然深爱着吴虑，而吴虑好像也知道并且没有抗拒。这是一种有别于男女之间的同性之爱，好似天空上不一样的烟火，它隐秘，难以被世俗所容。一旦接受了这样的设定，那么庄崇明九年来始终执着于为吴虑报仇，似乎也找到了最符合逻辑的推理——他这是在为自己的爱人报仇。

在肖慧珍潮湿的眼神中，陈汉辉好似很有兴趣探究着那对师生之间的隐秘故事：“说说他们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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