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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猎物

“秦臻......？”萧屿皱起眉头，很痛苦的模样。

萧淮声紧紧观察者萧屿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一处伪装的破绽，可最终他失败了。

“你真的不记得他了？”萧淮声问，同时给监视着萧屿的医生使了个眼色。

陈医生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接着他摇摇头，“我们为萧屿先生检查身体时，并没有发现他的脑部有什么损伤，不过不能排除有其他精神上的因素在里面，因为精神原因而造成的选择性遗忘的病例不在少数，所以我并不能拿捏准确。”

萧淮声还是不放心，迟疑的多看了萧屿一眼，萧屿刚醒来还没恢复血色的脸，听了陈医生的话后倒是显出几分难过。

“还真不记得了啊。”萧淮声嗤笑一声，“虽说可能少了点乐子，倒是你们两个现在这种情况真是让我觉得惊喜。”

萧屿丝丝缕缕倒抽着凉气，萧淮声古怪又立体的语调让他不寒而栗，他冷静又克制的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膝盖上，静观其变。

这时候萧淮声的心情似乎很好，他甚至轻轻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忘了正好，我手头上有个东西要给你，我的好弟弟，就当做是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过的礼物。”

萧屿警惕起来，不答话，眼神中丝毫不带惧怕，只是平静的喘息着。

他不会再问你要干什么这种无聊又没用的问题了，对待萧淮声这种人，只能蛰伏。

萧淮声等了许久，见萧屿不说话，慢慢的觉得无聊，他“啧”了一声，回头对身后那个高大的刀疤男人说了什么话，因为说话的声音小，萧屿听不清，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去读唇语，只好作罢。

打这之后，萧淮声带着自己的人离开，而萧屿被表面上来照顾他，实际上确是监视他的陈医生推着轮椅，在偌大的前庭中逛。

萧屿放任着他行动，觉得头疼，刚从沉睡中苏醒就要面对萧淮声的各种手段，他的精神难眠不够用，在阳光的照耀下，思维慢慢的开始涣散。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幽幽的传进他耳朵里。

“萧屿少爷。”

萧屿睁眼，只见不远处的假山旁边站了一个身型伛偻的老人，等他慢慢靠近，萧屿才看清原来这又是个老熟人。

“刘叔，别来无恙。”

他最后一次见到刘叔时，还是在他自杀的那天晚上，在萧家大院的后门，而且萧屿特意留意了现在的时间，明明距离上次见到刘叔只是个把月前，可原本精神烨硕的刘叔此刻变得行将就木。

彻彻底底的，物是人非的感觉。

不过刘叔并没有向萧屿靠近，他只是远远的打了声招呼，“您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萧屿觉得自己已经能从容了，可最终还是摆脱不了被过去的痛苦记忆纠缠的事实，他嗤笑了一声，拿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平静的看向刘叔，“好？刘叔真会说笑。”

可随着陈医生推着轮椅靠近，萧屿眼前模糊的画面逐渐清晰，他竟然在刘叔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慷慨的坚定，仿佛一个即将赴死的士兵。

“很抱歉。”刘叔缓缓开口，他扶着假山，脚下站不稳，和外面最普通的老人没什么不同，没有半分以前身为萧家管家的果决模样。

“如果刘叔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深秋的风不是老人家能承受的了的。”

刘叔呵呵一笑，“风什么的我又在意什么，只要您还活着，我也能轻松一些，起码不会活在自责里。”

萧屿觉得想笑，是真的想笑，刘叔之前对自己是什么样的？冷漠，视而不见，有时候萧屿甚至觉得自己在他的眼里连一粒尘埃都不如，怎么这时候的转变就这么大了？

他捏了捏自己酸涩的鼻梁，疲倦的移开眼。

“陈医生，推我去东边的凉亭。”

身后的男人不回答，倒是轮椅动了起来，朝着东边走。

萧屿没看到的是，在他的背后，刘叔的身影分外悲凉。

在凉亭中，萧屿从上午一直待到了晚上，他在一群人的监视下压着反呕的冲动，压下了最后一口药膳。

压看不透萧淮声卖的什么药，不过萧淮声好吃好喝的供着他，想必是想把自己这个“赌资”养的光鲜亮丽一点，虽然萧淮声并没有一定要这么做的理由。

再回到他早上醒来的那间屋子时，秦臻已经不在了，萧屿看着秦臻原本被绑住的地方，心里某个地方像是塌陷进了沼泽，陈医生离开前毕恭毕敬的向萧屿说了句晚安，虚伪又冷漠。

浓重的黑暗压抑的萧屿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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