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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在灵娜的治疗下, 桑柔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这日午后,她和秦风坐在锁金殿的顶层露台上下棋。
她不会围棋,秦风教了一会儿, 她便困乏得不行,索性推了,教他下五子棋。
秦风上手很快,四五局后,又被他杀得溃不成军。
“上次你说叶立成罪行累累, 那难道韩帝竟丝毫不察吗?我先前听闻那桩举子舞弊案, 被告便有叶立成,结案只处置了几个考场考官。”
秦风想了想, 给她打个比方,“阿柔, 你若是养了好几只宠物,比如猫儿狗儿, 有只能帮你驼货的狗儿今日想多吃些, 你会不给吗?”
桑柔立刻放下手中棋子看向他, 双手鼓掌,崇拜道:“骊郡王这比喻精妙啊。”
“阿柔, 下这里。”
他笑指着棋盘上一处,温柔引导她。
她在软塌上滚了两圈, 佯装委屈道:“不下了不下了,就知道欺负我。”
说着便跳起身来,坐到秦风的软塌上,从背后黏住他, 绕了手臂过去, 拿起他的白棋, 点在空无一棋的角落,“你下这里。”
秦风见她调皮,索性扔了棋子,转身回来,低头凝视她。
“别动,”她止住他靠向她的胸膛,轻声道,“我们都不眨眼,谁先眨眼就输了。”
“好。”秦风的话音刚落下,他一双秋水似的笑眼已经印在了她的眼里。
一。
二。
桑柔的视线缓缓下移,停在了他的唇上。
三。
人中在光影下清晰可见,两座淡粉色小山似的唇峰中间,立着一颗唇珠。
时间突然乱了。
他的指尖伸来,撩开了她眉侧的碎发,旋即又用指节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
“别躲。”
他的嗓音如迷雾般压了下来。
下巴被温柔挑起。
余光里,他的喉结动了动。
整个世界回归原始般的万籁俱寂,只剩下秦风炙热的拥吻。
云朵藏在纯白色的花朵下,每行走一步,便能踩到云朵之下的浅溪里去,那里面有丝绸般娇软的砂砾。
粉色的爱尔兰麋鹿翻动了身子,它的鹿角在流水的舒展中收紧了,很快地,轻微的鹿鸣自在地浸入云朵之中。
在毫无规则的乱撞中,心跳回归到了心房里。
“阿柔怎么又输了,”秦风呢喃着,带着些喘息,“我已经尽量早闭眼了。”
“你耍赖……”她埋在他的怀里,轻声抗议。
“我哪里耍赖?”
“你……你就是耍赖。”
秦风看了一眼天色,低语笑道:“好,是我不对,带阿柔去看个新奇的东西赔罪,可好?”
“你牵我去。”
她小声请求,将手伸进了他的掌心里。
“好。”
十指紧扣。
初春算不得锁金殿的旺季,所以白子夜直接将五十五层以上悉数封场,留给了他二人。
推了一间间房门,又拾了几十级台阶,两人一路闲谈。
“阿柔,近来京中有件大事。”
“什么事?”她一边看着台阶,一边分出眼神来看他。
“叶立成被抄家下狱了。”
“什么?”桑柔吃了一大惊。
他见她这神色,不由失笑,随即又肃道:“靼沓逮捕了五百余寰辕百姓,以莫须有之罪准备处斩,叶立成的家臣带了些私兵去劫了靼沓的大狱,居然成功了,却没曾想刚进寰辕地界没多远,被锦衣卫拦截了。如今正以走私罪、通敌卖国罪和私屯兵马罪在审。”
“叶立成那般老奸巨猾,不应该啊,他劫的谁?”
“只是他家的一位远方亲戚。”
“这位远方亲戚手里有什么叶立成要的东西?”
秦风点点头,“严刑拷打之下,叶立成招了,那亲戚手里,有一地库的密匙。”
“这地库里有金银珠宝?”
“我朝丝织品向来丰产,每年天述的采购量极大,但是他们对于丝织品的要求又非常严格,所以经常是十成织品,只有两成符合天述的要求,其余八成,除了内销,靼沓也会采购。但是因为出产品质不稳定,所以这个量有时大有时小,加上宁云的知州是叶立成门下的人,所以就给了叶党操作的空间。他们会将一部分产品作报废处理,或将天述要的优等品报普通品,长此以往,手里就积攒了大量的织品库存。他们把这部分库存,走私进了靼沓。”
桑柔奇道:“为何不卖给天述?靼沓与我朝的互市早已萧条……”
没等秦风解释,桑柔反应过来了,“正是萧条,所以才物以稀为贵,妙。”
“对。”
秦风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指了指脚下,让她看见前方的门槛。
突然,空气冷了下来,眼前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橙黄和灰蓝。
桑柔的思绪被视野里突入的景象打断,陷入停滞。
灰蓝色的天空画布上,云朵如燃烧的牛皮纸一般被凝固在眼前。
远处的纸又偏生轻透,透了些和黄昏不合时宜的白光出来。
近一些的,烧得最为浓郁,如橘皮一般金黄。
再近一些的,好似被烧殆尽了,在灰蒙蒙中飘了些烟气出来。
这一切近在咫尺般,桑柔伸出手,指尖碰在了那金黄色上。
风调皮似地扰动着这火,有些云便如猫爪似的收拢在一块儿,透出了些那火的真面目来,金光借着这缝隙给画布点缀了高光。
一眨眼的功夫里,暮色昏沉下去,云朵染上了玫红色的胭脂,变化成可口的樱桃。
自然之息千变万化,在沉醉的忘我里,桑柔感觉肩上一沉。
她转头,看见秦风将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这晚云好看吗?”他低头,温柔地对她笑着。
秦风站在瑰丽的霞云里,将他的轮廓勾勒出神圣般的光辉来,像是救赎的天使,此刻站在凡间之巅,笑着对她祝福。
“好看。”她也笑着点头,美景在心,不必赘述,“刚才还不曾有这火烧云的景象呢,阿风好厉害,你怎么知道的?”
他揉了揉她的发,笑道:“你上次和灵娜在林中冥想的时候,我在旁边溪上钓鱼,认识了一位天述的天象师,他跟我说,今日酉时三刻,有此景象。”
“天述真是人才辈出。”
“嗯,那里有好些能人异士和才情大家,我听闻有位天述画家,只喜欢画鱼,数十年在深山的水中沉着,就为了画各色游鱼。”秦风顿了顿,问她,“过段时日,我们去昌兰,好不好?”
“好。”她低下头,将手伸进他的手心里。
因叶立成入狱受审,他手上的好些差事便自然地转移到林司炎手上。
林司炎倒也无所谓,因为未立相前,这些事也是他做的。
只是桓安觉得林司炎近来更沉默了。
这种沉默,比桑柔入府前还要严重。
开始是脾气暴躁,后来渐渐连发火的话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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