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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只身诱敌的那一次。血色残阳下，冰天雪地中，黎七躺倒在冰面上，体温融化冰雪，身下氤氲出鲜红的血水。那是数十年来自己第一次感到心悸。

回忆起初时怀疑自己是断袖时的挣扎，到后来彻底认命，再到他从许年口中得知黎七是女儿身时的震惊与懊悔。

晋砚将这些隐秘的心事一分一毫剖析出来，带着九分赧然与十分坦荡，任由他面前的姑娘检验。

这是一个骄矜的青年最隐秘的心事，更是他二十一年来最赤诚、也是唯一的恋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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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如愿 [V]

两人之间，却是晋砚看起来更像怀春的娇羞少女。

晋砚的心提起来，久久等不到黎七的回应。

喉结上下滚动几番，他紧张道：“阿七，你……你怎么想？”

腰间的大掌愈发滚烫，身后之人似乎变成了一屉蒸笼。阵阵热源湿汗仿佛透过春日的绸缎送去她的体内，连带着将她也要蒸煮熟了。

耳边拂过一股热意，黎七的身子越发僵硬了，像神鬼话本中被人施了定身术和哑咒一般动弹不得。

二人吐纳之间皆极其轻缓，好似生怕泄出一点动静惊了这无边的夜色。

黎七眸光微动。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下慌了心神。

她很快反应过来，故作镇定地转移了话头：“世子定是猜想不到属下今日见到了谁。”

晋砚闻言心下即时凉了半截。当下这种情况，她还能自称属下，这是打定主意要与他拉开距离。

对于黎七逃避的言语，他充耳不闻。固执地将话题扯回去，想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阿七！莫要顾左右而言他。你对我是否……”

后面几个字卡在喉间怎么也出不来。

晋照延露怯了。

他想起许多往事。

朔北关外下调令要调离黎七的那一夜，她中箭昏迷，明月替她医治之时，他在帐外曾无意中听到哪一句“我心悦世子久矣。”

当时不知阿七女子之身，误以为自己断袖之癖初露苗头，他如何能接受自己这般荒唐的事实。他竟可笑到为此生了恼意，将凇光剑抵在她脖子上。

他苦笑，谁知早前抵触的一切，竟是现下如何也守不到的恩赐。

如今想来，初始的羞恼褪去，那一句话历久弥新，即使已过经年，后来每每忆起时，总能在他心湖中搅起一阵浪涌。

那是他此生听过最为悦耳动听的一句话。

从前不懂。但当自己真正喜欢一人时，他方将情/爱中的酸涩甜苦都尝了个遍。真正身在局中，方才知晓原来自己的情绪轻易便会为那人牵动。

心悦一人，当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这一点他自己深有体会。喜欢一人，绝不是阿七对自己那般：时而小心奉承，时而敬而远之。

是以，他时常患得患失，百般怀疑起自己，逐渐不确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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