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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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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无罪，但楚姓有罪，世子带兵回西南，救下百姓又将如何？几万兵马是否要并入西南军？世子难道不会率兵攻打覃州，以获得西南王府百年安稳？中原百姓又将如何，世子可以保证让百姓不受战火纷扰吗？”柳呈元皱着眉头，带着对朝廷的不满迁怒楚兰亭，紧紧的逼问。

楚兰亭自知顶着楚姓难免会被柳呈元误解他的意图，因此对柳呈元泄愤的态度并未在意，只是言辞恳切的将如今局势拆开了揉碎了讲给他。

“楚皇在位，课税杂捐数不胜数，平常百姓只能勉强温饱，旱灾涝灾出现，便只能沦落为灾民，饿殍遍地，路有冻死骨，可见如今朝廷施舍半分？柳副将跟随季将军从东南凯旋归来，亲眼见过乾州大旱，布施的粥锅清澈见底，可雄宝殿却在不夜不休的酒池肉林.”

楚兰亭身体前倾，微微放缓了声音，柳呈元不是不想推翻楚皇，只是他心中揭竿起义的人不是自己，想清楚这一点，楚兰亭话题一转问道，“这三万兵马的存在，就证实了柳副将同季将军的不臣之心，所以，柳副将心中应该谁来作这个王呢。”

柳呈元仰身靠坐在椅子上，坦坦荡荡的肯定了楚兰亭心中的猜想，“世子既然知道，为何要追根问底呢？总之这个人不会是楚姓之人，世子在此无非是多费口舌罢了。”

楚兰亭注视着柳呈元，似在斟酌，手指无意识的轻敲了几下桌面，待柳呈元认为楚兰亭无计可施之时，才缓缓开口，“柳副将是希望季泽渊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吧。”

柳呈元听闻此话，有种心思被戳破的慌乱感，垂下眼皮，遮住闪躲的眼神。

可楚兰亭不会给柳呈元逃避的机会，乘胜追击，步步紧逼，他需要想办法说服柳呈元带兵支援凉州，这是他此行的最终目的，“三万兵马，柳副将是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吗？我想泽渊是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思，否则以他的性子，不会留你在身边，若是他知晓了此事，副将又该如何呢？”

“季将军才是有资格称帝的人，他才应该是天下的主人，哪怕我付出性命，也要让他得到属于他的一切。”柳呈元藏在桌下的拳头紧了紧，昭示着他的决心。

楚兰亭眯了眯眼，一个人，一旦有了欲望，便有了软肋，柳呈元也无外乎，“泽渊在覃州的势力，多是中立派，看不惯丞相，也不认可皇子们，当然对季将军的支持也是摇摆不定，三万兵马不够夺下覃州城，不妨柳副将同我来做个交易？”

柳呈元抬起头，便见楚兰亭似笑非笑的注视着他，嘴唇微动了几下，拒绝的话被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什么交易？”

到了这一处，楚兰亭心中便有了数，嘴角微微勾起，“很简单，如今你借五万将士解我凉州燃眉之急，待西南局势稳定，我不仅将三万兵马原封不动的归还给柳副将，如若柳副将还有取覃州的想法，三成西南军任你调遣一月，当然我没有办法对你做出任何承诺，柳副将不妨试着相信我一次。”

楚兰亭提出的条件很是诱人，不归崖下五万没有实战的士兵还不能叫做士兵，西南军同蛮夷交手多年，是一支成熟的军队，三成西南军，足以让覃州改天换地，柳呈元不心动是假的，在心中权衡着楚兰亭的话的可信度。

楚兰亭也不急着催他，现在任何诺言都是空虚的，楚兰亭没有任何可以向柳呈元做出保证的长物，但楚兰亭确信这场交易本身的诱惑足以让柳呈元拔帐前往凉州。

凌冽的春风携卷着冷气，吹得军帐呼呼作响，而帐中的两人依旧对峙着。

最终还是柳呈元败下陈来，此刻他不得不承认楚兰亭是有手段的，闭了闭眼，艰难的做出这个决策，“好吧，希望事成之后，世子可以兑现诺言。”

“自会如此。”楚兰亭微微点头，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一块石头落地，有了军队，就可以就凉州，他确信，在季临川和柳呈元手下训练出来的兵，是不会差的。

柳呈元站起身，单膝跪地，低头双手抱拳行了一礼，“从今日起，不归崖下我同五万精兵，听从世子调遣。”

将士便是这样，一旦许下承诺，便郑重的履行。

楚兰亭垂眸看着俯身的柳呈元，那一刻懂了权势的含义，将大氅解开，郑重其事的站起身，矮身将柳呈元扶起，“我知道柳副将心中对我依旧不信服，但有一天我终会让柳副将对我刮目相看，还望柳副将助凉州脱离危机。”

“答应了的事，我自然不会背弃，对于世子，我柳某不能心服口服，将士在帐外，我希望世子可以自己说服他们前往凉州。”柳呈元抽回手臂，同楚兰亭保持着疏远的距离。

楚兰亭并不在意，眼睛瞟了一眼帐外，“那麻烦副将召集将士，我们即刻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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