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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谁是凶手
民众喊了一声又一声,他们何尝不是变相在给苏奕施压,可法不责众,他不能把所有现场的百姓全都抓起来痛打几十大板,且今日之事不论他作何定夺,以朱大善人在上京的声望,都会掀起一场不小的波澜。
许鹤之在民情激愤时仰天发出阵阵狂笑,生生将所有人的声音压了下去,笑着笑着他落下泪来,端正了跪姿向苏奕落下一拜,慷慨激昂道:“大人,小人无端残害他人性命,罪大恶极,请大人判小人斩首之行,以平民愤!”
众人的眼神重新聚焦在了苏奕身上。
我也紧紧盯住了他,半分不敢放松。
少顷,苏奕三拍惊堂木,一字一句犹如雷音般响彻堂上:“由于本案尚存诸多疑点待厘清,为免造成冤假错案枉杀他人性命,本官宣判将此人押解大牢,待调查取证后,择日重申,退堂。”
人群哗然,民声鼎沸,苏奕恍若未闻,径自绕进了川堂。
王墨展开折扇摸了下小胡子姿态翩然地跟在后头,捕头追在他身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人,卑职想不明白,这么清楚了当的一桩案子,人犯亲自送上门来,府尹大人还有什么好查的呢?
这上边儿施加的压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底下的兄弟们都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大家伙还有一家老小要养,可不想下月回家喝西北风啊。大人您给卑职们透个底,府尹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墨摇着折扇笑得满脸春意:“捕头,你只要记得你上边只有一个府尹大人,其余的人就随他们去吧。”
捕头惊得都要结巴了:“那连陛陛陛下……”
王墨语重心长地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吧,只要有府尹大人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和兄弟们的。”
捕头站在原地回想王墨说的话,可能脑子打结了没太绕得过弯来,他摸摸后脑勺转头不大好意思地嘿嘿笑:“夫人,您知道方才王大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回他:“意思就是苏奕在你们在,苏奕走你们走。”
他了然地点点头,等我走出几步远,听得他发出一声哀嚎:“什么?!”
京兆府里真处处是人才。
苏奕进了花厅摘下乌纱帽夹在右臂下,王墨收起折扇坐到桌后自顾自沏了杯茶:“说真的,你怎么想的。”
苏奕眉头微蹙,反问道:“你不是也看过验尸单?”
王墨端起杯盏吹了吹热气,小抿一口后慢条斯理道:“明明受撞击致死那凶手却说是死于窒息,明明是来认罪伏法言语中却对那位朱小姐极尽赞美之词,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我坐到了他们斜对面,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会不会有两个凶手,朱小姐可能当时只是暂时昏迷,过后醒来,又被另一人杀害?”
苏奕仿佛这才看到我:“你怎么还没回去?”
开玩笑,这么大一桩案子我不听审都对不起我出来这一趟,我赔着笑脸:“我听完再走,你们继续讨论,当我不存在。”
苏奕眸光清浅,回应我的看法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王墨接他后面的话:“但是逻辑上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我觉得这个设想很合理啊,先大胆假设再小心求证嘛。
王墨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折扇轻敲着手心:“那个供认为本案凶手的许鹤之说是在原来藏尸地方重新把受害者给拖出来分尸的,她如果途中醒了,不可能不跑,既然跑了尸体怎么可能又会在原处呢,假设有第三个人在场,他杀害了朱小姐,又凑巧将她埋在了原处,那现场肯定会遭到破坏,就算没有破坏,也不可能保持得跟原来一模一样,从方才堂上的表现来看,许鹤之为人谨慎冷静戒备心极强,现场出现他人痕迹势必会引起他的注意。”
我对他的说法提出质疑:“许鹤之说了他是夜晚返回山上的,视线不清,难以注意的情况也是有的啊。”
王墨摇摇头:“仵作验明受害者受撞击之后颅内大量充血,以致双眼双耳都出现了流血的情况。”
那么他分尸之时不可能不注意到这异常,看不见也能闻着血腥味,方才上堂时他只字未提此事,说明他对受害者的真正死因是不知情的。
“还有一件事,”王墨故意买了个关子,慢吞吞地呷了口茶水才神神秘秘道,“那位死去的朱小姐已有四个月身孕。”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苏奕凉凉地瞟了他一眼:“王墨,她与本案无甚关联,你如此乃泄漏案情。”
王墨满不在乎地笑了一下:“你家眷,怎么就无关了。”
他这话说得是有毛病的,但吹毛求疵如苏奕居然没反驳。
王墨又补充了一句:“我这不当人不存在嘛,没毛病啊大人。”
……说得真好。
他们接下来真的当我不存在继续讨论起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那个许鹤之自认只在言语上唐突过朱小姐,他若不是撒谎,那么与她有肌肤之亲的男子便是另有其人,凶手极大可能是她肚中孩子的父亲。
可是这个许鹤之为什么要来认罪呢?
为什么呢?
除非……
我听到最精彩的部分迟迟不见他们下定论,着急到不行:“除非什么啊,你们倒是接着说啊。”
王墨再次用看白痴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万分嫌弃地问苏奕:“我说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娶这样一个笨媳妇的。”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默默在心里替苏奕回应:不好意思哦,皇上赐婚,抗旨不遵是要杀头的。
苏奕淡淡地瞟了我一眼,薄唇里吐出两个字:“互补。”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我们讨论的不是案情吗,为什么要扯到我的智商上来?
王墨噗嗤笑出声,故作姿态地用折扇掩着唇:“脑子不好回去叫大人给你称几个猪脑补补,以形补形,争取后来居上。”
我现在知道小碗为什么说他讨厌了。
他嘴巴又叼又毒,不当个万年光棍都对不起他自个。
我懒得搭理他,趴到桌子上惆怅难解:“这个许鹤之我怎么瞧都不觉得他像个杀人犯。”
王墨说:“杀人犯脑门上可不会贴几个标签等着你去抓他。”
我一副见鬼的表情:“你们不是也推断凶手另有其人的嘛。”
王墨摊摊手:“合理怀疑,还没盖棺定论呢。”
我托着腮帮子道:“反正我坚持我的看法,许鹤之不像是个会杀人的人,你们瞧他那手长得,读书写字或许还行,杀人分尸这种事情对他来说难度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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