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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

扈娘道：“这瞧着像是什么首饰上的珠子。”

王墨微微一笑，翘起兰花指捏了捏两撇八字胡：“看来凶手是个女的。”

我奇怪地看着他：“就不能是哪个宫女不小心掉在这儿的？也不能排除是死者的呀。”

王墨用看白痴的眼神对着我：“你家宫女这么壕戴金珠，”他抓住苏奕拿珠子的手往我眼前一怼，“金的，金的啊。”

那只小小的珠子躺在苏奕的掌心中来回转动，阳光一照，熠熠生辉，我把着苏奕的手掌拿指头摁了下，触感温润柔和，是用足料的上好铸金工艺制成的，确实不是普通的宫女能用的起的。

一抬首，对上苏奕一双幽深双眸，眼底的光深悠又高远，薄唇紧抿。

我突然想起来，因着小碗在，我方才见他时是没有行礼的。而我此时又抓着他的手腕，完全把他当成一个工具人了。

我飞快撤手，往后退开一步，讪笑道：“唐突了唐突了。”

苏奕五指一拢，单手背负身后，神色淡淡：“嗯，无妨。”

王墨一副见鬼的表情：“你俩不熟？”

簪星曳月守着小碗，我们先回了清华殿，宫婢们呈两排站立，目不斜视，王墨摇着折扇贱贱地点评：“这宫里头的小姑娘真是一个比一个水灵。啧啧啧，瞧这个手如柔荑，哎呀这小姑娘皮肤真好，细润如脂，还发光呢，我的天，这头发太亮了，都用什么洗的头。”

我嘴角直抽抽，他是光棍不是没有理由的。

王墨的折扇轻挑地从宫婢发髻上擦过，迈上台阶，看到端着小吃出来的银杏，用自认为极优雅的姿势一撩长发，反手将折扇甩进袖带，左手一撑，将银杏挡在圆柱和身体之间，揪揪两撇八字胡，挑眉道：“这位漂亮的小宫女，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

扈娘：“啊呸！”

银杏求救地望向我：“太，太子妃？”

苏奕眸色淡淡，却隐隐透着犀利，他扬袍在回廊上坐下：“你不浪会死。”

王墨跳到廊下的圆凳上一坐，颇有几分潇洒的韵味，然仔细一看，仍是那个轻挑的模样，他狡黠笑道：“宫中日子无趣，我这不给你找点乐子吗？”

银杏一一放下小吃，桂花糖蒸栗粉糕、玫瑰酥、酱鸭舌、水果拼盘、干果蜜饯摆了满满一桌，她不敢看王墨那肆无忌惮的眼神，红着脸跑回了殿内。

我和扈娘看在眼里，女大不中留啊。

女尸带给我的冲击还没过去，我做不到像他们一样淡定吃茶，告退后进屋先去补个觉。

零碎的交谈声传入耳中。

王墨：“我怎么瞧着她怪怪的。”

苏奕：“她忘了一些……御医说……”

王墨：“那狗屁……听我的……”

低下去的声音像是催眠曲，眼皮犹如千斤重，合上便无法睁开。

只是睡得并不安稳，脑中有些奇怪的画面反反复复重叠出现，交织来回，像是没有尽头。

梦里不断有人叫着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温柔，缠绵。

可是我的心口为什么会那么痛的，像是被人猝不及防的打了一拳。

“裴珞珞，你再凶我我就不写了。”

“裴珞珞，你那么想跟我生孩子啊。”

“裴珞珞，你是想投怀送抱还谋杀亲夫。”

“裴珞珞……”

“珞珞……”

一双黑眸如同漆黑温柔的星辰，沉眠的星子迎面朝我坠落——

我惊醒坐起，满头大汗，心脏在胸腔处砰砰跳着，像是随时要跑出来，我紧抓着胸前的衣衫，慢慢平复着过快的心跳。

我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不应该啊，从小到大以及入宫后的所有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试着回想梦里的细节，但是脑子里像被蒙上了一片白茫茫的寒雾。

扈娘推门而入，为我拭去鬓间的汗水：“太子妃，怎的出了这么多汗？”

“做了个噩梦，”我伸手捏了捏眉心，满身的疲惫，这觉还不如不睡了，“扈娘，什么时辰了。”

“隅中了，小碗那头快完事了，太子妃要去看看吗？”我点点头，扈娘探头招呼银杏打水，从柜中取了干净的内衫来给我换。

小碗的进度比她预想中的要提前半个时辰，她不愧是京兆府里的一把好手，扈娘只一眼便认出女尸原是承欢殿小厨房里一个烧水丫头，只是前段时间承欢殿无人居住，就将伺候的宫婢拨调到了其它娘娘的宫中伺候，扈娘没记错的话这个小宫女该是在某位贵人处领了洒扫的差事的，她怎么会回到东宫来，还死在井底呢。

我看了眼对着水井念念有词的小碗，低声道：“扈娘，你去打听打听她是在哪个宫里伺候的。”

曳月抓了抓耳朵，满脸懊丧：“不用问了，她是吕婕妤宫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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