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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保持距离互不干涉比较好
我先回了清华殿，肚子已经是饿的咕咕乱叫，可我脑中总时不时冒出北偏殿的“优美景色”，不停在吃与不吃中纠结，最终饥饿略胜恶心一筹，我抓起一小块糕点三两口咽下，边吃边默念心法口诀，恶心感才没那么强。
银杏递了杯茶水给我送糕点，指指我的嘴角：“太子妃，沾了碎屑了。”
我拿着杯盏的手一震：“别说碎字。”
银杏听话地点头，换了个说法：“太子妃，嘴角有沫。”
我苦哈哈地放下茶杯：“沫字也不能说。”
银杏吞了口唾沫，艰难道：“有——渣。”
她成功让我吐了。
李岩运送尸体出宫的动静闹得挺大，他们一会儿不小心把尸体从担架上摔下来，一会儿不小心吹落了遮挡尸体的白布，出去看了通热闹回来的银杏吐的面如菜色后终于理解到了我的痛苦。
事后李岩同他的两个亲信被处以杖责三十，那几日见他们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所有途径的路段接连烧了好几天艾，皇宫里烟雾缭绕得跟仙宫似的，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扈娘从北偏殿回来时我同银杏还在以水充饥，她是小跑进来的，身上艾草的馨香和惶然神色非常不搭：“太子妃，不好了，太子殿下出事了！”
我喝口水润了润嗓子，奇怪地看向她：“在东宫能出什么事，掉井里了？”
扈娘呆楞的反应给我的感觉是我这么淡定的反应很不应该，于是我多问了一句，“需要我过去捞？”
扈娘道：“殿下受了点伤。”
“受伤了找御医啊，找我干什么。”我很费解，不能因为我懂点医术就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吧。
扈娘带了几分探询的意味道：“太子妃不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太子妃跟殿下夫妻一体，应当对殿下多些关心。”
我抿抿唇：“扈娘，你放心，我会遵循我这个太子妃的本分。但怎么也得等御医那边看过之后我再过去问候吧。”我摆摆手，示意扈娘不要再多说。
从我嫁进东宫伊始，每天耳边来来回回都是她们这几句话“太子妃要对太子殿下好一点”、“太子妃已经是皇家的儿媳妇，理应将太子殿下放在第一位”、“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夫妻一体，应当和睦恩爱”、“太子妃要收收性子，温柔些”，我就奇了怪了，一个打从大婚之夜起就没露过脸的太子我上哪儿给他展示温柔和睦去。
虽说这两日我们见面的次数比较频繁，但是他给我的感觉怪怪的，我也不是很想见到他，还是像之前一样保持距离互不干涉比较好，这样当起太子妃来才算有点盼头。
扈娘说不动我，下去换了身衣裳。
她回来时在门口碰上了满脸委屈的小碗，她捂着一侧脸，眼底噙泪，惹的人好不怜爱。
我放下医书拉着她到坐榻上，移开她的手一看，淡淡一个巴掌印：“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探头朝门口看了眼，“陪你一道溜达的宫……宫姐姐呢。”
小碗吸着鼻子，眼泪止不住地哗哗流：“那个姐姐到长街上看热闹去了，我就，我就一个人走，夫人你家里住的什么人啊？未来的太子妃住在你府上吗？”
扈娘包好冰块让小碗敷上，同我对视一眼：“怎么了？”
小碗一手捧着冰袋，一手抹去眼泪，一下一下哽咽道：“我到花园那边去，看到一个秋千椅，我想玩，一个姑娘过来说，说那是她们未来太子妃的东西，闲杂人等不能坐，还说我，说我不懂规矩，打了我一巴掌。”
扈娘眸光清冽：“记得那姑娘长什么样吗？”
小碗只说了那姑娘鼻翼左侧有颗痣我们便知道那是谁了。
娇憨姑娘的眼泪同美人儿的眼泪一样惹人心疼，我摸着她脑门上滑溜溜的碎发：“不委屈不委屈，我替她跟你道歉，她是我姐姐的丫鬟，在府里随意惯了。”
扈娘冷哼，眸光森冷：“夫人替她道歉，也要她能受得起才行。”
小碗怯声道：“夫人，你姐姐要当太子妃了？大人不是也相中她了吗？”
呃，这个问题，我刮了刮脸颊：“美好的期盼总是没错的。”我赶紧转移话题，“你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啊。”
小碗瘪瘪嘴：“可以吃烤串吗？”
一想到肉我又开始不舒服，但是得牺牲小我先把人给安慰好了，遂道：“呃，等以后有机会的我请你在外头吃，我知道有家象姑馆的羊肉烤串老正宗了，里边儿的男倌一个比一个俊俏。”
“什么是象姑馆啊？”小碗眨巴着水汪汪的杏仁眼，忘记了啜泣。
我挤到她身边坐下，揽住她的肩膀认真给她普及知识：“男子呢有男子去的地方，咱们女子也有自己能去的地方，男子去的地方叫青楼，咱们女子去的就是象姑馆，当然啦，不是说男子去的地方女子就不能去了，女子去的地方男子也是能去的，那种就是口味比较独特的……”
扈娘嘴角直抽抽，叉腰怒喝：“夫人！”
我满不在乎：“说说而已嘛。”
“说说也不行！”门口王墨的声音突兀插了进来，他进门拽起小碗护犊子似的挡在自己身后，拿扇子指着我，眼睛瞪老大，“夫人莫要把小碗带坏了！欸，你这脸怎么回事？”
小碗小声道：“不小心撞了一下。”
我左手托着下巴，手肘杵在矮几上，冲王墨挑了挑眉：“要带坏也轮不到我啊，哎呀这宫里头的小姑娘真是一个比一个水灵呢，瞧这个手。这皮肤，还发光呢，还有那漂亮的小宫女，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学着他先前调戏宫女们的语气，笑着看他脸色越来越黑。
当我看到地上出现一道被光线拉的老长的身影出现时我就笑不出来了，手一抖，人差点从坐榻上摔下来，我赶紧理理衣裙中规中矩地站好，给王墨递过去一个“你不早说”的眼神。
我低垂着头，能感觉苏奕审视的眸光就钉在我头顶上，大意了，我不想暴露我还有这一面的，我是端庄得体的太子妃呀，不能给裴家丢人呀。
用膳前小碗给我分享了一小碗她皮囊壶中的宝贝，喝下去之后，通体舒泰，恶心胸闷的感觉都消失了，小碗说这是她用藿香、薄荷、白芷、公丁香调出的水，随身携带的香囊也是用这几种成分调的，用来除味止呕最合适不过。
银杏一听这么神奇，也讨要了一碗来喝。
小碗便有些感动了，热泪盈眶：“你们怎么都不嫌弃我的啊，他们嫌弃我跟尸体打交道，嫌我晦气，都不愿意跟我交朋友，更别提跟我坐一块吃饭，喝我喝过的水了。”她越说声音越低，小脑袋埋了下去。
我正想安慰她，她便抬头来，扬唇一笑，“我没有难过啦，就是想起来说一嘴，我是不是话太多啦？”
我拍着她的手背：“你尽管畅所欲言。”
视线不经意扫过王墨，他望向小碗的眸光不知不觉间变得温软如水，是个合格的大哥哥没错了。
扈娘做了几道小菜，因着小碗嚷嚷着要吃肉，她那边则摆了三鲜笋炒鹌子与酒醋蹄酥片，我这边大部分是葱绿嫩绿水绿的时蔬，太对我胃口了，这么好的菜得配点好酒，东宫里是有上好的果酒的，我吩咐了宫婢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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