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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梦见师父
他这神情倒把我给搞糊涂了:“是啊,有一回我去给姐姐送轮椅,亲眼见到你抱着她去花园,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上回小碗与王墨进宫,你喝醉了,我看到姐姐身边的芋果接你到流光殿去过夜,东宫里的人也都默认姐姐是你的人了,只差一个仪式。
姐姐提到你的时候,看向你的眼神,我也是能感觉得出来她是很喜欢你的,且你们想必也早有了夫妻之实,我本来还想着中秋过后去与你好好商量着要把姐姐给你纳为良娣的事情呢。”
我顿了顿,突然想起王墨私底下与他谈论的话,怪怪地瞧了他一眼,“不对啊,你若是有隐疾,又怎么跟姐姐——”
我猛然将嘴巴一闭,大意了大意了,我好歹是混过青楼的人,好歹是从象姑馆全身而退的裴二公子,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享受快活的方法可不止一种……
苏奕的脸色黑得发亮。
我尴尬地别开眼睛,转移话题道:“你还饿吗,我再去给你找点吃的吧。”
方站起,便被他重新拽了回去,我的屁股和刀口都在发痛,我吃痛地咬紧了下唇,要不是看在他救了我的份上,要不是念在他有伤在身,我一定要报复回来的。
苏奕亦似在忍痛,微闭了下眼睛又睁开,直视着我,左手紧箍着我的手腕不放,他微喘着粗气:“你这脑子里一天天的都想些什么,我怎么会……”
他突然脸色发白,手激烈地抖动起来,苍白而又干燥的嘴唇紧抿,似乎在强忍着极大的痛苦,他钳在我手腕上的力道一松,手掌撑到了地上,青筋爆突。
我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一怔,旋即握住他的手臂:“苏奕,你怎么了?”
他紧闭双眼,好像喘不过气一样,一字一字极重地往外吐:“头……痛……”
我扶着他到干草堆上躺下:“你头上有伤,不能用力和激动,先休息一会儿。”
苏奕侧过身子躺下,额头沁出汗来,身子微微发抖。他有外伤,山里头寒气重,最怕的就是出现邪扰气机而化成热邪或风温之邪造成感染发热,我往他额上探了探,暂时没有发热,这是一个好现象。
我拨了下柴火,重新往里添了几根干柴,让火烧的更旺些,升腾的暖意令苏奕渐渐平缓下来,呼吸趋于平稳,慢慢睡了过去,我轻轻松了口气。
山洞里透进一缕光,烘的洞内一片橙红。
我怔愣地拨开洞口的杂草走到外面,看着几道霞光冲破晨曦,如水波四散,浩瀚的云海色彩斑澜,山峦一片绯红,万千金辉逐渐铺满这河石错落,青山叠翠,草木蔚秀的景象。
日出东方隈,似从地底来。
是日出啊。
刹那间,夺目的光亮,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师父总说人要学会苦中作乐,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老天爷对我也挺好的,在这近乎与世隔绝的地方还能瞧见此等美景。
我退回到山洞内,经过这么会折腾,精神一松懈,倦意上涌,我在距离苏奕不远处半靠着石壁坐下,双手环胸眼睛半闭半阖,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我沿着一条曲折幽深的河道走啊走啊,来到了一条阡陌纵横的地下暗河,两侧是刀削斧劈般的绝壁,峡谷峡壁上石笋丛生,石柱巍峨,洞内钟乳石低垂,两岸挂满流光溢彩的灯饰,头顶的绿色萤光宛若点点星光,层层叠叠地在黝黑的水面上闪烁,令人仿佛于银河之中穿梭,顺著崖壁,我一路继续往前,沿途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走的有些累了,我靠在一处栏杆休息,听到眼前空阔的石洞内深处传来一声又一声似歌非歌的低吟,久久不息。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继续往下走,眼前的路越走越黑,几乎要摸着崖壁前行,身后的荧光也叫我越甩越远,在我以为走到了一条死路时,面前赫然出现了一道亮光。而后我便身处于绿茵如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
苍穹之下,蓝天无边,白云绵绵,我一眼便认出了师父的背影,他穿一袭白衣,长发半披半扎,吊儿郎当地曲起一条腿,懒散歪坐,一壶酒斜挎在身上,一副流离浪荡气,他呷了口酒哼唱道着:“除了呼吸其他不重要,除了现在什么都忘掉,心事像羽毛,越飘越逍遥,烦恼什么烦恼。除了心跳没有大不了,人们不该去羡慕飞鸟,世界比我大,把自我缩小……”
这个王八蛋,我给他写了那么多信,他一封没回,居然躲在这里自在逍遥,青天白日的喝什么酒,简直没有正形!
我一路朝他冲过去,对着他的背影就是一脚,可师父像是早有防备,身子一歪轻轻避开了。
他就势枕着头躺倒,一双狐狸般的眼眸,湛黑无比,染了醉意的眼底,露出点点的温柔欣喜:“小珞珞,师父怎么把你召唤来了,你是神龙吗?”
我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他:“世界上哪有你这种师父,给我两本破书自己就跑了,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把所有鸽子都放出去了,你一点消息也没有,谁知道你是活着还是死了呢?”
说着说着我觉得好委屈,一屁墩儿坐下抹起了眼泪,“哪有这种人啊,我都没出师,好多字我都不认识我都看不懂你写的什么意思,怎么能这般霍霍人呢,我万一成了个庸医怎么办?
太欺负人了,说走就走,一个招呼也不给我打,我一个人在东宫一待就是两年,阿爹远在边关,姐姐双腿残疾,你又不在你叫我怎么办呐?”
我哇哇哭着,把这段时间压抑在心里所有的委屈一股脑地全发泄出来,想起什么便说什么,说的乱七八糟的。
师父一点同情心没有,笑嘻嘻地看着我:“诶,我这梦做的还挺真,你这眼泪我瞧瞧……”
他用指尖抹了颗泪珠在指腹间摩挲,夸张地大叫一声,“哎呀我去,这手感,我要不是知道自己喝多了我真以为你跑我跟前来了呢。”
我要气死了,为老不尊的玩意儿,我上去就去揪他的大胡子。
这一揪可不得了,直接将他下巴上成片的胡子给拽下来了,我挂着眼泪愣愣地看着他,我突然发现这十多年来我与长姐在长大,阿爹变老皮肤变糙多出了许多眼角纹,姑母鬓间有了白头发,所有人都有变化。
而他除了长胡子,脸上瞧着还是跟我小时候见到他一样。除了有一点点晒黑,还是那么光洁,怎的如今居然连这胡子也是假的?他不会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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