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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允诺
扈娘弯唇一笑:“太子妃这两日都跟殿下住在一处?”
她这话问的可真是没边没际,但是对着扈娘,我没什么好隐瞒的,顺便把苏奕撒娇求抱抱的事情也给说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叫我起鸡皮疙瘩。
身后帮我洗发的银杏大概是见着我太激动了,手一滑就往旁边倒去:“哎哟喂。”
扈娘笑着瞧了她一眼,到一旁整理我换下来的东西去了,她折好凌云鞭放到收纳的红漆描金长盒内,抖了抖旧衣,一只绑着红绳的小竹哨从贴身口袋里掉了出来。
“别丢。”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几许颤抖。
那时我借了小俊的竹哨来看,去坟堆的途中顺手揣在了身上,没想到这会是一座隐居百年的村庄最后留存于世的一件物品。
红绳脏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竹哨声孔里粘着一层灰,它是从满是病菌的地方带出来的,需得用滚水浸泡消毒。
那条红绳在水里泡的时间稍长,裂成了好几小段,扈娘巧手,重新给我编了根云纹的锦绳,末端以蝴蝶团锦结相系。
刚点上蜡,德兴便找过来了,我头发半披,穿一袭轻纱睡裙,正坐在小桌前喝扈娘煲的鲜虾鱼片粥。
扈娘领着德兴见了礼,见到他我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太阳穴突突直跳,手里的粥都不香了,德兴堆了笑脸:“太子妃,您这边若是得空,可否随奴才移驾清华殿?”我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太子殿下回寝殿至今未沐浴,也不愿让任何人近身,奴才思来想去也只能来找太子妃了。”
我回承欢殿屁股都没坐热呢,而且他这是什么鬼要求,我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他不愿你们找我也没用啊,我总不能帮你们把他给捆起来吧。”
“奴才也是没办法才来叨扰太子妃的,殿下近身伺候的人只有奴才一个,往日里这些事都是殿下自己个动手,可殿下如今有伤在身,又许是觉得奴才粗手笨脚的说什么也不要奴才在跟前伺候,又不让差遣宫婢……唉,奴才真是担心殿下伤着自己个。”
“他那么个人了自己能不能行还没点数了,我不去,我粥还没喝完呢。”
我捧起粥碗慢悠悠地舀了一勺,白粥口感绵软,配上滑嫩细腻的鱼肉和稠糯软滑的鲜虾,让人每一口吃起来都觉满口生香。
德兴长叹一声:“唉好吧,那太子妃好生歇着,当奴才不曾来过。”
我点点头:“扈娘送——”
“哎呀,太子殿下这伤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真是心疼殿下,你为人家豁出去性命又如何,可人家连最简单的搭把手都不愿,那脑袋要是再一不小心磕到哪儿了,啧啧啧,唉,我可怜的殿下。”
我抽了抽嘴角,感受着那鱼片艰难地从我喉头口一路滑下,主仆俩同样的套路耍的溜溜的,你怎么不再干脆直白点说那个所谓的“人家”就是我呢,这叫什么,这叫挟恩图报!
我幽幽地看着德兴:“我自己也有伤呐。”
德兴静静地回望我:“太子妃只是搭把手。”
清华殿廊檐下的六角琉璃宫灯泛出盈盈光亮,朦朦胧胧地笼罩着透过窗棂便能瞧着的相贴身影。
德兴脚步一顿,面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殿内传来娇滴滴的声音:“殿下——”
扈娘望向我:“太子妃,这声音似乎是……”
太子殿下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沐完浴可能还要有点别的活动,我在显然是不合适的,我横了德兴一眼,不乐意道:“这不有人在呢嘛,我回去喝粥去了。”
甫一转身,殿内忽而响起器皿落地的摔落声,在这清寒夜色中听来分外刺耳,苏弈的咆哮声叫这东宫震了震:“德兴你死哪儿去了!”
德兴抖了一抖,三两步小跑上前:“殿下,奴才在。”
大门敞开,一个娇小的宫婢被粗暴地丢到德兴脚边,顺着台阶上滚了几圈,落在我们几步开外,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朝大门的方向哭泣着磕头请罪,惊恐万分:“殿下饶命,实在是大小姐命奴婢来伺候您的,求殿下恕罪。”
苏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换了身莹白寝衣,墨发半披半束,周身散发出与生俱来的冷冽气场,他盯着德兴,原本就凌厉的眼神此时阴鸷生寒:“什么人都敢往里放,脑袋不想要了是吗?”
德兴扑通跪倒,宫灯内透出来的光亮将他的身影压在苏奕脚前的地面上,缩成了重叠着的黑斑:“一时叫人钻了空子,奴才知错。”
苏弈满脸怒气地立于台阶之上,目光从我身上错过又折回。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我站在夜色与灯火的交界处只露出一点轮廓,他似分辨了一会儿才确认出是我,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深邃双眸紧紧压了过来,风雨盘旋其中,他冲抽泣的芋果低吼:“还不快滚,等着吃宵夜吗!”
芋果如蒙大赦,提着裙摆踉跄站起,她魂不守舍地差点撞上我,扈娘长臂一挡,眸色冷凝:“姑娘可仔细脚下,莫再走错了路。”
芋果面上惊现慌乱,低垂着头消失在夜色中。
将心比心,要是我被撞见了这一幕心情可不会太好,此地不宜久留,我拉起扈娘告退:“对不起打扰了。”
刚迈出一步,一阵疾风拂来,苏弈凌空跃过头顶,转眼就落在我的前面,下一瞬我就被提拎着进了内殿。
他将我困在了大门之间,黑影覆了上来,气息略有些不稳地问:“你跑什么?”
他离的过近,说话时的气息丝丝缕缕喷洒过来,我想要与他隔开一些距离,看他半敞的胸口却不知手该往哪儿抻,只能象征性地帮他把衣服拢拢好,我轻拍了下他的胸口,满脸真诚:“臣妾只是觉得殿下这会儿应该不想让人打扰,不喜欢芋果殿下好好说,可以换一个,看把人吓成什么样了。”
苏弈襟着鼻子过来嗅了嗅:“挺香的,洗过了?”
“呃,刚洗完一会儿,芋果怎么说也是姐姐的人,殿下让她回去怎么交差。”
他挑起一缕发丝到指尖:“你怎么来了,脚上过药了?”
完全一个鸡同鸭讲。
我仔细地从他指尖抽出发丝,钻出臂下:“谢殿下关心,已经上过药了。”
清华殿内的陈设还跟我住时一样,唯独少了伺候的宫婢,“这还真的连一个小宫娥都没有,德兴忙的过来吗?”
木施旁侧的盆架摇摇欲坠,底下躺着一个倾倒的铜盆,水全浸到了绒毯内,一踩,便往外头冒小水流。
苏弈揉着眉心:“你别殿下殿下地叫,听得我头疼。”
我边收拾边道:“那么大火气又用内力,殿下不头疼才怪,没爆血都算好的。”
“裴珞珞你是不是存心要气死我,你怎么回了宫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在宫里不是要守规矩的嘛,尚仪姑姑说了臣妾的一言一行时刻都有人盯着。”盆架有点重,我单手且踮着一条腿不太能使得上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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