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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却仿佛还没缓过神来，乖顺地伏在温客行肩头，良久才倒过一口气，哑着嗓子叫出一声百转千回的“老温……”

“我帮你报仇……”

温客行彻底慌了：“阿絮，我没死，我真的没死。对不起，我想告诉你来着，是蝎王他、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成岭不在，然后你又伤得那样重，我想着不过七八日就能回来……后来昨天，我没找着机会，我以为那老怪物救了你之后一定会告诉你……我真的没想瞒着你做戏，对不起、对不起……”

温客行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周子舒看，回忆起来从半月前到现在，各种乱七八糟的阴差阳错将他们推到如今这个境遇，他不敢想象他的阿絮亲手烧毁自己“尸体”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稍微一想，他便痛苦得全身发麻。他连自己在说什么都想不清楚，只逮了一个词不住地道歉。

此时周子舒终于从如梦的迷蒙里清醒过来，眼前的人，声音清越、身体温热，分明是个活生生的人。

“……做戏？”周子舒轻轻推开温客行，望向他的眼睛。

虽然刚刚温客行语无伦次，连个完整的句子也没能说出来，但他一旦冷静下来，便又是那个沉着敏锐的天窗首领。这些天的事情通过方才的只言片语在他脑内串成一线，只肖一想，他已然大致明白了。

张成岭怪异的表情。

叶白衣六亲不认的举动。

温客行的欲言又止。

还有七爷大巫为何偏偏在那一日被钱庄事务绊住了脚？那插空来报信的阿沁莱究竟是谁？甚至路边传话的行人、饭店用餐的客人，句句话似乎都有所指……

周子舒一瞬间脊背一凉，他恍惚觉出他们竟都处在这样大的一个局中，局的源头是哪里？是老温去借兵，还是韩英来送信？抑或是更早……

这些究竟是人为，还是真的只是天意？

周子舒心下一片冰凉，忽然间竟有些想笑，弄到如今这个局面，该恨谁呢？

恨自己关心则乱，看不出诸多破绽？

恨温客行因为担心自己，没有事无巨细地说出假死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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