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开创自己的王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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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麦哲伦开创自己的王国

在当时连名字还没有的大洋上进行首航的历史,乃是人类不朽的功绩之一,正如马克西米利昂·特朗西尔瓦鲁斯在笔记里记载的那样,“这大洋如此浩瀚,甚至人类的理智也无法将它拥抱”。

哥伦布启航驶向无边无际的大洋一事,在当时和百代之后,都被公认为无比勇敢的创举。但是,即使就其蒙受的损失而言,这一功绩也不能写麦哲伦经受空前的艰难困苦、战胜自然阻力之后所取得的胜利同日而语。要知道,哥伦布率领的是三艘刚刚下水、装备一新和供给良好的船只,在路上总共走了33天,而在登陆前的一个星期,漂在浪峰上的芦苇、浮在水面上的古怪树枝,以及空中的野鸟,就已经使他确信附近有陆地了。哥伦布的全体船员都是体格健壮、不知疲倦的人,船上又带有充足的食物,万一达不到目的,也能平安地返回祖国。他的前面固然是一片茫茫未知的王国,但他的后面却有可靠的靠山和栖身之地——祖国。而麦哲伦,不是从故乡欧洲驶向人所不知的地方,也不是从久已住惯的地方,而是从严酷的异国巴塔哥尼亚前往那里的。他的人员一连几个月已被无情的灾难弄得疲惫不堪。他们虽把饥饿困苦置之度外,饥饿和困苦仍要伴随他们,而且以后还将威胁他们。他们的衣裳穿破了,风帆撕成了碎片,缆绳也被磨损了。一连数月,他们没有看到一张新的面孔。一连数月,没有看见过女人、酒、鲜肉、新鲜的面包了。大概他们暗地里已在妒忌那些及时开小差回家,而不必在淼无际涯的汪洋上漂泊的比较坚定的伙伴了。这几艘船就这样一直漂了20天、30天、40天、50天、60天,还是不见陆地,连接近陆地的迹象也没有!一个星期过去了,又一个星期过去了,过了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100天这个数字比哥伦布横渡大洋的时间多三倍!麦哲伦的船队在无边无际的水面上漂泊了成千上万个小时。自从11月28日,“希望之角”消失在雾霭中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地图,也没有测度工具了。鲁伊·法利罗在家乡进行的航程计算,全都错了。麦哲伦以为早已过了日本,而实际上才走了这个不为人知的大洋的三分之一;这个大洋由于总是风平浪静,便永远被叫做“ilpacifi-co”——“太平洋”了。

然而,这平静多么难以忍受,在死一般的沉寂中,这无休止的单调景色真是可怕的折磨!总是那样呆板的蓝色水面,总是不见一丝云彩的炎热天空,总是那么宁静、那样催人入睡的空气,总是那条展现在前方的半圆形地平线——单调的天空和单调的水面之间一条渐渐刺得人心疼的金属带子。三艘残破的船只周围,永远是一片无尽的蓝色和一片空寂——在令人感到压抑的静止中,只有它们是三个还在移动的小点。白天的光线总是亮得叫人难受,你在光辉中看到的总是老一套的景色,一点变化也没有。而每天夜里看到的,又总是那冷漠、无言的星星。在住满人的、拥挤不堪的船舱里,你的周围总是那么一些东西;总是同样的帆、同样的桅杆、同样的甲板、同样的铁锚,总是那些大炮、总是那些柱杆。船上储存的食品已经霉烂,一阵阵臭味从船肚子里散发出来,总是那么甜丝丝的、那么叫人憋气。在清晨、在白天、在傍晚以及在夜里,你看见的永远是一张由于隐忍的绝望而变得歪扭的面孔,所不同的,只是他们每天都在消瘦下去。眼珠越发深陷在眼窝,光泽在消失。随着白白迎来的每一个清晨,面额越来越凹了下去,步子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萎靡无力。这些面色苍白、骨瘦如柴、像幽灵一样走来走去的人,几个月以前还是强壮、健康的小伙子,不论在多么恶劣的天气里,都能顺着软梯迅速爬上顶端把横桁捆紧的;而现在,他们在甲板上走起路来总是摇摇晃晃,要不就疲惫不堪地躺在自己的凉席上,像生了重病一样。这三船是为了建树人类最伟大的功绩之一才扬帆出海的。现在每一艘船上的人要认出他们是水手,却不那么容易了。每一条甲板都成了浮动医院。

这次航行的时间没料到会这样长,储备品在灾难性地减少下去,贫困在漫无节制地增长。司务长每天分给全体船员的,与其说是食物,不如说是垃圾。能够润一润唇舌、提一提精神的葡萄酒早已点滴不剩。装在肮脏的皮囊和木桶里的淡水,已被无情的太阳晒热,发臭了,那臭味迫使这些不幸的人,要用手捏着鼻子,才能咽下一天分到的仅有的一口水,来润润干得冒烟的嗓子眼。面包干加上沿路捕捉的鱼,便是他们惟一的食物——早就变成了脏得要命的灰色粉碴,里面长满了虫子,还夹有因为饿得发慌而贪婪吞食最后这一点粮食的老鼠拉的屎。人们越发怒不可遏地追踪这些可恶的动物。当水手们气势汹汹地在各个角落里搜寻用剩下的这一点点粮食喂肥了的强盗时,他们不但把它们弄死,而且还要把这些被人视为美味佳肴的动物尸体拿去卖掉:机敏的猎人,逮住了一只吱吱乱叫的耗子,能得到半个杜卡特金币,而幸运的买主则能贪婪地吞下一道令人恶心的热菜。为了随便用点东西把迫切需要食物而紧缩的肚子塞满,为了随便应付一下那折磨人的饥饿,水手们只好自己欺骗自己:他们收集锯末,并把它们拌在面包屑里,用这种掺假的办法来增加微薄的口粮。最后,饥饿变得十分可怕。麦哲伦可怕的预言应验了:不得不吃防止缆索断裂用的牛皮。我们可以在毕加费塔的书里找到对这种办法的描写,饥饿已极的人们在走投无路的绝境中,只好把这种不能吃的东西当作能吃的东西:“最后,为了不被饿死,我们便开始吃一块块牛皮,这种东西本是为了防止缆索断裂,包在大横桁上的。经过长期风吹雨打和阳光曝晒,这种皮变得硬如顽石,我们不得不把每一块皮吊在船舷外四五天,好让它变得软一点,然后放在煤火上一烤,就吃下去了。”

因此,毫不奇怪,即便是久经锻炼、对种种折磨习以为常的人当中最坚韧不拔的佼佼者,也难以长期忍受这样的艰难困苦。由于缺少良好的(用我们现在的话说是“含有维他命的”)食物,白血病在船员中蔓延,起初,患者牙床浮肿,接着开始出血;牙齿松动、脱落,嘴里出现脓肿,最后,咽头红肿,疼痛难忍,即使有吃的东西,不幸的病人也难以下咽了:他们死得很凄惨。而能够活下来的人,最后的一点力气也被饥饿夺去了。他们只能勉强靠浮肿和僵硬的双脚支撑,拄着拐棍,像幽灵一样蹒跚移动,要不就蜷缩着躺在什么角落里。这一次饥饿的航行中,至少有19个人,即剩下来的全体船员的十分之一,是在痛苦中死去的。不幸的巴塔哥尼亚大个子是最早死去的人之一,他曾被水手们叫做“巨人胡安”,几个月前他一口气吃了半箱面包干,又一口气像喝一杯水那样容易地喝了一桶水,因而使水手们惊异得目瞪口呆哩!没完没了的航行。能干活的水手在一天天减少。毕加费塔说得对,活着的人都如此虚弱,一旦发生大风浪和遇上阴雨天,三艘船是无法抵御的。“要不是上帝和圣母赐给我们这样好的天气,我们所有的人都会饿死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里。”

这支由三艘船只组成的船队,孤零零地在汪洋大海里总共漂泊了三个月又二十天,尝尽了可以想象的一切苦难。甚至一切痛苦中最可怕的痛苦——希望受到欺骗时所感到的痛苦,也成了船队注定的命运。好像沙漠中干渴难忍的人看见绿洲的幻觉一样:仿佛翠绿的棕榈已在随风摆动,仿佛凉爽的绿阴已沿着陆地渐渐伸展,一连数日照得他们睁不开眼的强烈而毒辣的阳光似乎变得柔和了。他们好像已经听见了潺潺流水声——可是,当他们鼓足最后一点力气,摇晃着身子,向前扑去的时候,幻境顿即消失了,周围依旧是一片使人更加厌恶的茫茫大洋——麦哲伦的人成了法他——貌卡那幻景①的牺牲品。有一次,从桅楼上传来了嘶哑的喊叫声:警戒员看见了陆地和岛屿。在度过了令人苦闷的漫长时光之后,这是第一次看见陆地。这些快要饿死和渴死的人,像疯子一样,全都涌到甲板上来了。连那些像被人抛弃的麻袋一样随地躺倒的病人也勉强站起身,从自己的窝里爬出来了。真的,真的,他们正在向一个岛屿靠近!赶快,赶快,赶快上舢板!他们兴奋地想像着清澈的泉水,幻想着河水,幻想着经过这么长时间漂泊之后得以在树阴底下休息的愉快情景。他们渴望踩在自己脚下的终于是坚实的土地,而不是在起伏不停的波浪上摇摇晃晃的木板。但这是可怕的幻觉!靠近该岛的时候,他们发现它和附近的另一个岛屿一样——原来是一座光秃秃的荒无人烟的岩礁,是没有人和动物、也没有水和植物的沙漠。变得绝望的水手们给它起名叫“不幸的岛屿”。哪怕在这座阴森的岩礁旁停靠一天,也是白白浪费时间!于是,他们又继续在蓝色的大洋里航行,老是向前,向前。在我们称之为历史的自古以来写满人类苦难和人类坚韧精神的记载里,这次航行也许是最可怕和最折磨人的航行,日复一日,周复一周,不知要延续到哪一天!

① 海市蜃楼的一种。

1521年3月6日,自船队从麦哲伦海峡驶入大海以来,太阳从荒凉、平静的蓝色水面上升起过一百多次,又从这荒凉、平静而又无情的蓝色水面上消失过一百多次。白天和黑夜、黑夜和白天交替了一百多次;就在这一天,从桅楼上终于又传来了喊声:“陆地,陆地!”是该听到这种喊叫声的时候了。这喊叫声来得正是时候!要是在这汪洋大海上再过两三个昼夜,这一英雄功绩恐怕就不会留给后代了。载着死于饥饿的全体船员的船队就会变成水上棺材,在海面上随风飘荡,听任波涛将它们吞噬,或将它们抛在岩礁上撞个粉碎了。但是,这个新的岛屿——感谢上帝!——上面有人,也有水。渴得要死的人有救了。船队刚拐近海峡,船帆尚未收起,船锚尚未抛下。只见几艘“卡鲁”——一种漆得花里花哨的小船,它们的帆是用棕榈叶缝制的。几个天真无邪的自然之子,光着身子,像猴子一样机灵地爬到船上,他们不懂得任何道德常规的概念,看到什么就拿什么,转眼间,各种各样东西像藏进了熟练魔术师的帽子里,一下都不见了,连“特立尼达号”上的小舢板也被从拖曳索上解了下来,这些人无所顾忌,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在道德方面有什么不妥之处,反而因为轻易拿到了许多稀奇的东西而兴高采烈,带着十分珍贵的虏获物急急忙忙回到岸上去了。因为,在这些天真无邪的多神教徒看来,把两三件精致的小饰物塞进自己的头发里——光着身子的人是没有口袋的——如同西班牙人、教皇和皇帝预先宣布这些尚未开发的岛屿,连同住在上面的人和动物,都是基督教君主的合法财产一样,是理所当然和合情合理的。

麦哲伦当时的处境很困难,他不能宽容地对待既无皇帝的任何手谕、又无教皇的批示就进行的抢劫。他不能把这艘小舢板留给机灵的抢劫者。为了这艘小舢板,他在塞维利亚(从保留在档案馆里的账单上可以看出),就支付了3937个半马拉维第,而在远离祖国千里之外的这个地方,它已成了无价之宝。第二天,他派出40名水手,全副武装上岸要回舢板,并狠狠地教训了这些狡猾的土著人一顿。水手们烧毁了几座茅舍,但并未导致真正的战斗,因为可怜的岛民对于杀人技术一无所知,甚至西班牙人的利箭刺进他们的身体,鲜血直往外流,他们还弄不明白,这些锋利的、带羽翎的、从老远地方飞来的棍子,怎么会在他们身上扎得这样深,扎得这样疼痛难忍。他们吓得先是徒劳地紧紧揪住露在外面的一截,想把箭拔出来,接着就惊慌失措地逃进自己的丛林里,躲避可怕的野蛮白人。这时,饥肠辘辘的西班牙人终于为干渴已极的病人弄到了水,并拼命掠夺可吃的东西。他们从土著人离弃的茅舍里,把随手可拿的东西:鸡、猪和各种水果急急忙忙拿个精光。先是岛民抢西班牙人,后是西班牙人抢岛民,在他们互相把对方都抢劫一空之后,文明的抢劫者们为了侮辱土著人,竟给这个岛起了个永世蒙受羞耻的名字,叫“强盗岛”。①

① 现名马利亚纳群岛。

不管怎么样,这次抢劫挽救了快要饿死的船员们的生命。三天的休息,抢来的丰富食品——各种水果、新鲜的肉类,还有清新爽人的泉水——增强了船员们的健康。后来,在航行过程中又有几个人因为极度虚弱而死亡,其中包括船上仅有的一个英国人,被疾病折磨得衰弱不堪的数十名水手又躺倒了。然而,最可怕的时候已经过去,他们又鼓起了勇气,继续向西前进。一星期后,3月17日,远方又出现了一个岛屿,旁边还有一个。麦哲伦知道,命运在怜悯他们了。按照他的计算,这应当是马鲁古群岛了,高兴吧!欢呼吧!他就要到达目的地了!胜利已经在望,但是,不管心情何等急切,也不能使这个人变得轻率冒失和不小心谨慎。他没有在较大的苏禄岛②附近停泊,而是选择了毕加费塔称之为胡姆努岛的小岛,因为这是个无人岛。由于有许多船员得了病,麦哲伦宁愿回避和土著人相遇。首先要使人恢复好,然后才能去进行谈判或战斗!病人被抬到岸上,给他们泉水喝,还为他们宰了一头从强盗岛抢来的猪。开始是绝对休息,没有采取任何冒险行动。第二天下午,有一只小船从大岛那边信任地向小岛驶来,船上的土著人很和蔼地向他们挥手。他们带来了许多从未见过的水果、香蕉和椰子,而乳白色的椰子汁对病人有增添力量的作用。连英俊的毕加费塔也不能不赞不绝口。一场活跃的交易开始了:饥饿的水手们用两三个叮当作响的小饰物或者一些亮闪闪的串珠就能换到鱼、鸡、棕榈酒、柑桔、各种水果和蔬菜。所有的人,生病的和健康的,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吃饱了肚子。

② 现名:萨马岛。

麦哲伦兴奋不已,开头他认为这次航行的真正目的已经达到,眼前就是“香料群岛”了。其实,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停泊的地方不是马鲁古群岛;因为,不然的话,奴隶恩里克应该听得懂土著人的语言。但这些人不是和他同部族的人。这就是说,命运把他们带到了另一个国家,另一个群岛上了。麦哲伦的计算,使他在太平洋上的航向往北偏了10°,结果就弄错了。然而,他的迷误却带来又一个新的发现。正是由于航向错误地往北偏得太远,麦哲伦虽然未能到达马鲁古群岛,却到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群岛。在此以前,没有一个欧洲人曾经提到或想到过这个群岛的存在。麦哲伦在寻找马鲁古群岛的过程中,发现的是菲律宾群岛①,从而又为查理皇帝取得了一个新的省份。顺便说一句,这个省归属于西班牙王国领地的时间,比哥伦布、科尔特斯和毕萨罗发现并征服的所有其他群岛都要久长。由于这一意外的发现,麦哲伦本人也得到了一个王国。因为根据条约规定,如果他发现六个以上的岛屿,其中两个岛屿应归他和鲁伊·法利罗所有。昨天的乞丐和冒险者,已经濒于死亡的绝望者,一夜之间变成了自己国家的总督,变成了从这些新殖民地榨取来的一切利润的永世分享者,也就是说,变成了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之一。

① 群岛曾被麦哲伦叫做蓝色群岛,后因纪念菲律宾亲王(后改称菲利普二世)改叫菲律宾群岛。

这真是紧接着几百个悲观和毫无结果的日日夜夜之后到来的伟大日子,真是命运的奇妙转折!土著人每天从苏禄群岛送到临时小医院里来的新鲜的和有益于健康的丰富食物,使病人渐渐变得有生气了,而能治病的甘香酒剂则增添了安全感。在这个静谧的热带岛屿上,经过九天的精心护理,几乎所有的病人都恢复了健康,麦哲伦已经着手准备考察邻近的马萨瓦群岛了。确实曾发生过一件令人懊丧的意外,在最后时刻险些为命运最终给麦哲伦带来的幸福和欢乐蒙上阴影。他的朋友,史料研究家毕加费塔一心一意在钓鱼,突然向前一俯身,掉进了海里:谁也没有发现这件不幸的事。一部环球航海史差一点儿也随之付于东流,因为可怜的毕加费塔显然不会游泳,只好一个劲儿地往下沉。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他幸好抓住了挂在船外的一根缆绳,他发出了绝望的喊叫,这位对于我们来说不可取代的编年史家才被立刻拉上了船。

这一回,人们高高兴兴地升起了船帆,大家都知道:可怕的大洋已经渡过,它那凶多吉少的海面再也不会使人感到苦恼和压抑了。他们只需要在海上再度过几个小时或几天就行了,因为此刻他们在右方,在左方已经看得见一些人所不知的岛屿的模糊轮廓了。到了第四天,3月28日,即斋日星期四,船队终于在马萨瓦岛附近停泊,以便在最后冲刺之前再作一次休息。这最后的冲刺将使他们到达探索已久的目的。

马萨瓦是菲律宾群岛中一个不知名的芝麻小岛,在普通地图上用放大镜才能找到它。麦哲伦再次经历了一生中最伟大的戏剧性时刻之一:在他忧郁、艰难的生涯中,总会迸发出直升云端的火光那样转瞬即逝的幸福,这幸福具有使人陶醉的威力,是对顽强、困难和坚毅地长期忍受无数不安和孤独时光的慷慨酬报。不过这一次很难看出表面上的原因。三艘张满帆的外国大船,刚刚靠近马萨瓦岛,成群的岛民就涌到了岸边,好奇和友好地等待它们再次光临。麦哲伦出于谨慎,在亲自登岸之前派了自己的奴隶恩里克作为调停者先行上岸,他的考虑是很有道理的:土著人更相信黑人而不大相信长着大胡子、服装古怪、佩带武装的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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