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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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尧棠在读了《告少年》与《夜未央》后,他完全沉浸在对未来社会的憧憬与追求之中,觉得自己有了终生献身的事业。他从未像有些少年那样,很早就考虑到自己与异性的爱恋问题。他也参与家庭与学校中间的一些活动,不过都是环绕着他对理想的追求,和对时局的研究上。他与大哥、三哥、香表哥和一个堂姐,在家里也经常一起读书,交流思想。大哥

几乎每天都要从华阳书报流通处买一些新的书报带回家来,他们每天晚上都要讨论《新青年》、《新潮》等刊物所提出来的问题,各人表述各人的想法,并介绍自己看过的文章。三叔家的六姐也订了一份《新青年》,并在家中带头剪辫子,这曾引起一些保守势力的歧视,但是她不管,经常与三哥在一起无拘无束地谈论各种问题。不幸的是,当他们正准备在家中组织一个

研究会,在新花园中开第一次会时,就被三婶知道了,她跑来把六姐拉了回去,并从此不许六姐接近三哥。接着,大哥身体不好,研究会也就烟消云散。

这些哥哥姐姐们在读书活动中,原都把尧棠当作小弟弟,不料他后来比他们更进一步,走入社会比谁都勇敢地活动起来。

写给陈独秀的信没有得到回复,尧棠又想写信给立陶宛的无政府主义者爱玛。高德曼,因为她在北京大学实社出版的《实社自由录》和《新青年》杂志中所发表的文章,用煽动性的笔调,描写了她对无政府的理想境界,使尧棠受到了强烈的震动。只是由于当时他用英文写信还有困难,所以没有和她联系。直到三年以后到了南京读书时,才写好寄出,并收到了高德曼的回信。他虔诚地信仰了她,曾经称她是他的“精神上的母亲”。当然,高德曼的这几篇文章,也和克鲁泡特金的小册子一样,它们所包含的内容并不是无政府主义思想的全部,它们所赖以扣动当时中国青年的心的,是因为这些都反对旧的落后的东西。这对原来就有一些人道主义、爱国主义和初步的民主主义思想的人,其中特别是一些初出茅庐、热情有余而经验缺乏的青少年,很自然地形成一种强大吸引力,这是不言可喻的。但从另一方面说来,由于“五四”以后这些学识的宣传,也使尧棠懂得:地主是剥削阶级。农民养活了地主,而他们自己却过着贫苦、悲惨的生活。地主阶级是有罪的,他们的后代一定要与人民群众站在一起推翻这不合理的制度,拯救工农,也拯救自己,同时也为上辈赎罪。

这时严酷的现实又加速了他对“社会革命”献身的决心:1921年2月,旧历春节刚刚过去,严寒还不曾消退。就在这样一个时节,大哥精神失常了。他的不抵抗主义,在这个大家庭中不仅不能息事宁人,反遭受更多的攻击,他心力交瘁,强烈抑制着的内心苦闷,加上他那四岁儿子的夭亡带给他的刺激,竟使他疯了。大哥的病时发时愈。有几个晚上,他甚至到放轿子的大厅中,坐在自己的轿子里,把轿帘上的玻璃敲碎。见大哥精神失常,尧棠十分痛苦。他憎恨这个家庭,他觉得它好像又夺去了一个爱他的人。他要反抗,他要行动,他要把眼前的一切毁弃,把旧的秩序制度破坏,实现新的理想,他想起在一家刊物上看到过一份《适社的旨趣和大纲》,虽很有兴趣,但他是否参加,当时不曾作出决定,此刻便又从屋角里把那份刊物找到,把它仔细看了一下,原来那是在成都出版的一份叫《半月》的刊物,这个“大纲”登在第十四期上,文章是从什么地方转载来的。看来那个“适杜”是个秘密团体,“大纲”实际是一篇宣言。这正是他眼前梦寐以求的一个组织。尧棠的心跳动得厉害,把它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禁不住把信纸摊到桌上,以十分激动的心情,写了一封十分热情的信,给那《半月》的编辑,希望他们介绍,让他参加“适社”。

隔了一天,正通顺街李公馆的大门前,来了个客人。他衣着朴素,举止文静,不像公馆里的常客。但看他的容貌,显然年龄已有二三十岁,决不会是李公馆少爷们的同学。当他被迎入二门,门房里的人才知道是来看尧棠的。经通报,尧棠立刻从内天井跑了出来,一看却是个陌生人。未及通话,这个人就从衣袋里摸出一封信,原来是《半月》杂志编辑部写给尧棠的。来的人就是这家刊物的一个姓章的编辑。尧棠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的高兴,他要把那个编辑迎到自己房里谈话,那编辑却和善地对他说:“还是你到我家里来谈吧,我们几个人一起谈。信里有我的地址,还有指定的日期和时间。”他说完话,就走了。尧棠兴奋得一夜没有睡好,第三天,就按规定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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