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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涔一把拉住她:“你做事能不能别那么冲动,先听听靖之怎么说。”
裴文箫的修眸漆黑,深不见底,思索道:“京兆府的地牢铜墙铁壁,比齐宫的诏狱还牢固三分,周围潜藏死士,硬闯只怕有去无回。”
姜如倾附和道:“靖之说得没错,而且我看那牢笼都用铁柱镶焊,门锁是机关三色铜锁,没有钥匙的话,即使进了京兆府,也恐难进入地牢。”
裴文箫点点头:“是,且不说能不能找到钥匙。光说那机关三色铜锁,乃是京兆尹顾宣的长子顾景所作,锁轮上有图纹转环机关,把钥匙卡.入后,依次旋转转环,只有特定的组合才能让锁鼻通过,所以即便有了钥匙,也极难打开。”
顾景睿智过人,姜如倾前世也有所耳闻,市面上的精巧机关均出自他之手,任职工部侍郎,但此人清冷得很,晋阳城里有两大冷面少年,一是裴文箫,其二就是顾景。
小室内一时无言。
困难重重,进京兆府难,找到钥匙难,打开门锁进入牢房内更难。
半晌,俊书羽睫微颤,开了口:“我去找顾景。”
众人皆看向她,冯涔的眸色深了深。
裴文箫摇头:“表姐不可,虽他自小与你定亲,且对你还有执念,但顾景和白束交好,我怕他也是靖安侯府的幕僚之一,你去了太冒险。”
裴文箫和顾景交往不深,不知道他为人如何,只是知道每次表姐来镇国公府练武之时,身后总有个小尾巴对她送吃送喝,等她下学,那个尾巴就是顾景。
对谁都薄情的人,却对俊书格外好,甚至于在俊书“死”后,他对白束都照拂七分。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连他熟知的白束都是伪装的,更何况是他不知的顾景呢?谁知道面具之下是何种模样。
裴文箫不敢让表姐去涉险。
白俊书下了决心:“总得试试,而且我倒是相信他并不知道白束等人的阴谋。”
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在顾景身上,他们必须通过顾景进入京兆府的地牢,找到侍役对白束恶行的供词,尽快提交给大理寺,这对掰倒靖安侯府是极其关键的一步。
冯涔握住她的皓腕,冷声道:“你们至少五年没见了吧?万一他没你想得那么好,那我们的计划都会被曝露,物证就会被毁,他再反咬你一口,擅闯地牢,你该怎么办?”
白俊书抬眼凝向他:“顾景不会,我信他。”
她的眸色澄净透彻,那目光有太赤诚的信任,明晃晃刺着冯涔。
事已至此,也无他法,他们就只能由俊书去会会顾景了。
第二日的飞鹤居内,暮色四合。
俊书换下了劲装,穿了一身绛色纱复裙,带着帷幔坐在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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