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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江湖

他稳了稳心神，开始给苏晚月讲山海楼的一切。

“穿过北荣南境的虎克草原，往东走五百里就到了山海楼的本部。”

“建在一个四周荒无人烟的山谷里，三面环山，山后是悬崖，入口是一条极窄的峡谷，只能通过峡谷进去。”

“峡谷里布置的有机关，如果不是山海楼的人，进了峡谷，走不到一丈远，就会触到机关，死无葬身之地。”

苏晚月听得啧啧称奇，“那肯定易守难攻。”

“不是难攻，是根本攻不进去。”

夏侯淮侧躺着，一手撑着头，一手挑了一缕苏晚月的头发把玩了起来。

“有其他宗门动过山海楼的歪主意，以为用火药炸了峡谷的机关就行了，结果，还没进峡谷就被巨石碾死了。”

“他们真蠢，以为只有峡谷里有机关，其实峡谷外方圆十公里全部都有机关，父亲故意让他们靠近峡谷才启动机关的，把他们全灭了。”

“就算他们侥幸穿过峡谷也没用，从峡谷到山海楼还要穿过一片树林，里面三步一机关，两步一暗器。”

“如果不是山海楼的人，就算岳父这样的高手，也只能勉强走到峡谷一半的位置。”

苏晚月感觉夏侯淮说得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她从前是个书生，每日读书考试，不读书了以后就一直在练画，去的都是人群熙攘的地方，从来没想过，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

“你们用机关杀人，北荣朝廷不管吗？杀人是触犯律法的事。”

夏侯淮笑了起来，“山高皇帝远，朝廷管不了，也懒得管。”

“就拿我娘亲来说吧，她是大丰人，年轻的时候是飞贼，只偷贪官污吏和无良奸商的东西，偷到的东西全部拿去接济穷人了，按律法，她是盗贼，理应被斩，可她自己没占用盗来的任何东西，你说这个罪名怎么算？”

“穷人喊她女菩萨，贪官说她罪不可恕，要抓到她以儆效尤。当时大丰朝廷也派人追捕过她，追到最后，不了了之。”

“因为她跑到北荣嫁给我父亲了。”

“大丰不可能为了一个女飞贼，大费周章地去敌国去抓人。”

“很多人都是这样，这个国家犯了事，就隐姓埋名跑到另外一个国家。”

“就算现在两国通商了，如果裴修衍说派一队高手去北荣境内抓人，你觉得那晟会同意吗？”

苏晚月立刻回道：“不会！”

换个方向考虑，那晟要派高手到大丰抓人，裴修衍知道了也不会同意。

这是两国君王的底线，绝不能触碰。

“如果有江湖人士滥杀无辜百姓，他们逃跑后，也这样不了了之吗？”

“不会。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如果有哪个人敢滥杀无辜，不用朝廷出手，武林中的正义人士会去围剿那人，也有些人会借着正义的名号，去围攻自己的对手。”

“讲白了，江湖就是强者为王的地方。”

夏侯淮觉得有必要给苏晚月详细解释一下江湖和朝廷的关系。

“说实话，若是按照律法来说，江湖人没几个干净的，都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在朝廷看来，这些江湖的打打杀杀，不过是狗咬狗而已。只要不触犯朝廷的利益，他们就懒得去管。”

苏晚月终于明白，他父亲不想再卷入江湖的原因了。

弱肉强食，实力就是规则，活得太累。

苏擎天现在在京都当一个普通商人，天子脚下，有国法约束，没人敢在京都霸凌百姓。当商人只要老老实实交税，不做杀人犯法的事情，活的反而清闲自在。

她抬眸看着夏侯淮的脸，打趣道：“阿水，你为了我留在京都朝堂，后悔吗？江湖强者为王，你们山海楼就是江湖的王者，你作为少主，在江湖上完全可以横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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