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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缠绵了片刻, 高悦行告诉自己不可沉溺其中,将自己□□,她侧了侧头, 问:“你那时见到了李弗逑,他是什么光景呢?”
李弗襄说:“他就被关在东宫下的那个地牢里,曾经关过你的地方。”
高悦行:“原来如此……”
李弗襄:“倒是没有用刑,皇上每日只给他一口水和三口饭, 那里暗无天日, 但是不许点灯……每日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锦衣卫会带着灯和纸笔进去让他写。他若是能写出些有用的东西, 锦衣卫才会有另外的奖励给他。”
高悦行严肃地听着。
那可还不如上刑好受呢。
一天两天尚可,他足足几个月, 是如何熬过来的。
李弗襄说:“他很想见皇上, 他说, 只要皇上肯去, 他愿意将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可是皇上不愿再见他了。
即使话说到那份上,皇上也始终没有动摇过。
皇上是心狠。
皇上更怕自己的心不够狠。
毕竟皇上疼了他那么多年。
李弗襄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几乎已经不成人形了,他认出了我,他还问我,恨不恨他。”
高悦行皱眉:“他没疯?”
李弗襄:“他很平静……他说, 他还很想见见你, 但他知道是不可能了。”
那种程度的折磨对于他的过往来说, 也许根本算不上什么。
谁都不知道, 他在得知自己的身世, 身边又插了狐胡细作的眼睛之后, 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他在宫城之中游走的时候, 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听李弗襄继续说道:“我去的那一日,他在纸上写下了惠太妃的名字。”
高悦行愕然:“什么?!”
李弗襄一双清亮的眼睛盯着她,点了点头,说:“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没听错,是惠太妃。”
高悦行控制不住地微微摇头。
李弗襄:“皇上将那张纸当场烧了,怒斥其一派胡言,乱攀乱咬。”
高悦行也觉得不靠谱。
先帝驾崩后,他的妃嫔们,育有皇子的,随子嗣前往封地,而无子无女的,通通送到寺里带发修行去了,而这位惠太妃膝下并无子女,却能留在宫中颐养,皇帝不仅对其敬重有加,而且还赐了她单独的景门宫,独一无二的恩宠,自然成了京城中的焦点。
高悦行也了解个大致。
惠太妃膝下虽然没有子女傍身,但她与先太后的情谊非同寻常,在闺阁时便是手帕交,入宫后又互相扶持。先帝驾崩之后,先太后做主,皇帝首肯,才特许惠太妃留下。皇帝幼年时,和这位惠娘娘极为亲近,所以,后来他经过再三斟酌,才选择将李弗逑交给她养着。
高悦行说:“惠太妃待他不薄,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李弗襄一耸肩,不置可否,道:“或许吧。”
高悦行:“你有别的看法?”
李弗襄不肯说话了。
他这样的态度,是心里有怀疑,但是手上没证据,所以不愿空口白牙的乱说。
高悦行便顺着他的思路去想。
在内心定一个人的罪很简单,单凭想象即可。
高悦行不知道他为何会怀疑到惠太妃的身上。
李弗襄道:“他那时候还对我说,虽然我在小南阁里身心受困,但他很羡慕我身边有个哑姑那样的人,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
寻常人羡慕的,一般都是自己没有的。
李弗逑是说他自己身边没有像哑姑那样的人。
他意有所指。
高悦行心想,他难道说的就是惠太妃?
李弗襄瞧着她眉头紧锁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抚平了她的眉心。
高悦行感觉到额间像是落了一点霜雪似的,说不出的寒峭。
李弗襄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便被高悦行握住了。
高悦行解开他手腕上缠着的手帕,烫伤的痕迹已然退去。
李弗襄身上还带着伤,在窗前站久了,半靠不靠的,面色上也多了几分疲惫,高悦行见夜半三更,嘱咐他一句好好休息,便要离去。
李弗襄勾住她的手不放,道:“我今夜盼着你来,还有件事一定要和你讲。”
高悦行无不依从:“你说。”
李弗襄缓缓靠上了她的肩膀,贴在她耳边道:“文渊书库里,我藏的书,只有两本。”
高悦行倏地转头。
李弗襄按着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动:“我藏的书,不过是两本放不到台面上的话本,但是今日柳太傅带来的那一筐里,是窥视皇权野心无穷的反书。”
高悦行背后汗毛林立,此时她真正体会到站在风口浪尖上被刀锋舔舐后颈的感觉了。
她张了张嘴:“你这么多年,在宫里独自面对的,净是这些么?”
李弗襄却笑着摇头:“以前我像个傻子一样,哪配的上这样的厚待,是我忍不住冒尖了,所以才有人坐不住了。”
难怪皇帝笃定那书必然是别人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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